他近乎茫然的说:“可是只要主子乐意,谁都可以是随云公子。”眼前所拥有的一切他从未当过真,哪天主子腻了他了,想要收回去付出的宠爱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他很清楚,他不会是最特殊的那一个。“你一直……认为本王对你只是玩玩而已?”卫徵的语气有些冷,但又掺和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气急败坏。他突然明白了他和卫三之间隔着一条无非跨越的鸿沟。原来卫三不信他有真心。他以为自己问得这般直白会得到死士急切的解释,却不曾想对方居然特别坦然的说:“卑职从未那样想过,卑职是主子的死士,无论主子对卑职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是主子,哪怕他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卫三都会无条件的服从,所以也就不存在真心还是假意。卫三会有这种想法并没有错,卫徵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这句话,因为他也不能肯定这其中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一直以来,他想要得到卫三,宠着他将他拘在身边,仅仅是因为他想这么做就做了,完全没有往深了想。为什么?就非他不可吗?卫三说得一点都不错,这天底下长得比卫三好看的美人多了去了,想要爬上他床的人更是不知凡几,并不差卫三这么一个小小的死士。“既然你坚持要去,那就去吧。”这一次,卫徵是经过深思熟虑,抛开想要挖掘卫三苦苦隐瞒的秘密的前提才说出来的,也正好也给自己一点时间想清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最后的结果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但卫三的目的终归还是达到了。卫三惯来雷厉风行,得到了首肯后第二日就开始收拾行礼准备离开。卫徵沉默不语,明面上看起来不甚在意,可仔细了观察却能发现他眼角余光从未从卫三身上挪开过。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劲,钟桐探究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转,到底没胆量去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溜达了出去,免得被殃及池鱼。卫三的东西并不多,一个小包袱就收拾完了,与他同行的卫二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临行前,他纠结了半晌还是站到了卫徵面前。“主子,卑职……走了?”昨天夜里卫徵答应他以后便单方面与他冷战,卫三自知自己大约是伤了主子的心,但他又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把卫徵哄开心。于是从昨夜到现在,两人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小死士先低了头递上了台阶,卫徵矜持的扬了扬眉,朝他勾了勾手指,后者却走了过来,却愣愣的什么表示都没有。“扬州离京城这般远,这一去少说也得半个月,你就这样走了没点表示?”卫徵恨他榆木脑袋,难道自己不提,卫三就不知主动哄哄他吗?卫三耳尖一红,他主动的坐到了卫徵腿上与他面对面,试探性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一样的一个吻,卫徵却是极其不满意,他抬手扣住死士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卫徵一如既往地霸道,凶狠的进攻步伐像是要将他胸腔之中的氧气全都掠夺走一般。卫三窒息之余恍惚的想到,这趟扬州或许也不是非去不可,万一主子并不介意他特殊的体质呢?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被他抛之脑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赌的,也赌不起。若是结果不如预想,那他该怎么办?这个吻极为绵长黏腻,大概是存了几分惩罚的心思,卫徵这次一点都温柔,在结束的时候用力咬破了他的嘴角。“主子?”卫三捂着发麻破皮的嘴唇,眼底疼出了泪花,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叫卫徵差点就改变主意不让他走了。他忍着心底翻腾的欲念和火气,哑声道:“这次本王就暂且放过你,等你从扬州回来,自己好好想想要如何补偿本王。”他说罢又补了一句:“记得寄书信回来。”卫三低着头,指尖都在发抖,他低低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卫三走时是正午时分,卫徵没有送他,那一吻结束将他放开后,就以昨夜没睡好为由回了屋里歇着。卫三心里一阵失落,但到底没有出言挽留。钟桐知道他要走,硬塞了好几副药包给与他一起出任务的卫二,同时将药方递了过来,仔细的叮嘱他盯紧了卫三,不能让断了药,卫二自然是仔仔细细的记在了心里。收好了药方,卫二扭头看去却没见卫三的身影,抬头一看,发现他正巴巴的站在竹屋门口张望着,一副欲言又止有话要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