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齐齐愣住,反应过来后当场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围过去为小皇孙诊断。比太子妃反应更大的却是太子,他拍案而起怒喝一声:“老七!孤待你不薄,你嫂嫂也最为疼你,你为何要毒害你的侄儿!”卫徵不敢置信的反问:“皇兄何出此言?”“你还给孤装傻!闵儿来时好好的,怎的来了你这儿吃了些食就中毒了?不是你害他还有谁?”太子一字一句声声控诉,语气越发咄咄逼人。“皇兄,当真不是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害闵儿?还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卫徵委屈又无辜的矢口否认,太子却是认定了就是他要毒害卫闵,气红了眼的拔了侍卫的剑,提剑便作势要砍他。卫徵不敢真与他争执起来,只好狼狈的躲闪着解释,但太子压根就不听。躲在下人之中的卫三见状差点就忍不住冲上前去护主,好在他最后关头指甲死死掐住手心,尖锐的刺痛拉回了他的冷静与理智,才不至于暴露了身份。太子与卫徵你追我躲,将殿中弄得一片狼藉,还是堂上一声暴怒才震住了两人。“好了!你看看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酒意上头昏昏沉沉的老皇帝早已脑子清明,他面色阴沉的看了看为儿担忧情绪失控的太子,又扭头看向满脸无辜不明所以的卫徵,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猜忌与杀意,哪还有半分之前伪装得真实的拳拳父爱?他压着怒气沉声道:“先把闵儿治好,其余事往后再谈!”他一句话就将太子压了下来,太子纵是再不甘心也只能住了手。“言院首,小皇孙如何了?”老皇帝问的正是为小皇孙号了脉的太医院院首,后者沉默不语,半晌缓缓摇头叹气道:“已然毒入肺腑,恐怕……”老院首话中之意便是回力回天,救回来的几率十分渺茫。其余太医更是一言不发。“废物!”老皇帝发了怒,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一桌酒菜。这时钟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扒开一众碍事的婢女与太医,一手掐住小皇孙的下颚,手脚麻利的将他口中污秽清理掉,而后从兜中取出解毒丹,捏碎了正要塞进小皇孙口中,反应过来的奶娘厉声喝道:“你要喂小皇孙吃什么?!”“想你们小皇孙死尽管拦着。”钟桐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奶娘气愤不已,上手就要去把他扯开。已经冷静了下来的太子妃命身边的侍女将她拉开,冷着脸道:“奶娘,你这般阻挠钟大夫救治闵儿,是何居心!”奶娘面色一白,腿顿时软了下来。她连连磕头告饶:“奴婢是太关心小皇孙才会失了分寸,还请太子妃饶了奴婢!”太子妃一言不发,也不知信没信,只是让她退到一边,由自己的贴身婢女看管着,过后再处置她。“钟大夫,闵儿如何了?”钟桐号了脉,面色阴沉:“小皇孙体内的毒极为霸道,而且用量极重,下毒之人显然是奔着要小皇孙当场毙命的目的来的。我已让小皇孙用了解毒丹,但也只能暂时压制,解毒还需找到解药才行。”太子妃扶着额头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晕过去,还是被侍女搀扶住才没摔倒。“钟大夫,求您救救闵儿。”她垂泫欲泣的恳求,到底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虽不亲近,但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钟桐不敢打包票,只是说了句尽力。他向向老皇帝与卫徵道:“草民要把小皇孙带去大师兄那儿,他医术比我高超许多,说不得能救回来。”老皇帝这才想起阮行继这个将卫徵治醒了的奇人来,他眼中爆发一丝希冀的光亮,连忙道:“那你快些将小皇孙送去。”钟桐点了点头,抱着小皇孙就往外跑,太子妃被侍女搀扶着跟了上去。被丢下的太医们面面相觑,一时也拿不准该不该跟上。这时老皇帝冷笑了一声:“你们都去!若是小皇孙救不活,你们就都别回来见朕了。”他话尾语气极重,一众太医大气不敢喘,项上脑袋要不要落地,可就全寄托在九死一生的小皇孙身上了。一众太医连忙追了出去。殿中气氛紧绷,朝臣们无人敢出声,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皇孙仍旧危在旦夕,下毒一事也没理出头绪。太子扔了手中的剑,愤恨的瞪视了卫徵一眼,而后一撩衣袖啪一声跪到了老皇帝面前,行了个大礼道:“闵儿还那么小,老七这般毒害他其心可诛!恳求父皇为闵儿做主!”他眼眶通红,全然是一副为了爱子受害悲痛欲绝失了理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