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走出一人,卫徵双眼一亮,当看到是个嬷嬷后,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嬷嬷笑语晏晏的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的是个小世子。”“小世子早产体弱,不能带到外头来见风,得调养些时日才能抱来给王爷您看。”卫徵并不在乎孩子如何,他快步上前走上前去问:“王妃如何了?可还安好?”嬷嬷面露难色,摇头道:“奴婢不懂药理,只知阮大夫和太医还在全力救治。”卫徵闻言双眼发红,攥紧着拳头,手臂青筋暴起,恨自己不能替卫三承担这剖腹之苦。嬷嬷报完喜就折返回了房内,房门再次紧闭。剖腹取子容易,可之后的伤口缝合却十分棘手。几人从日中等到日暮,天色将黑之际突然风雪絮絮。“主上,下雪了。”卫六说着为卫徵撑了一把伞,却让他一个眼神逼退,不多时,卫徵发上和肩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卫六虽然惧怕主上发怒,但这雪下得这般大,他们也不知还要等多久,主上不肯离去又不肯撑伞,若是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他斗胆提醒了一句:“主上,您还是躲一下雪吧。卫三生产后肯定体虚,若是您得了风寒再传染给他,恐怕会要了他的性命。”仿若冰雕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却不是走到伞下躲雪,而是掸掉身上的雪。卫六赶紧将手中的伞倾斜过去。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打开,阮行继和段林一脸疲态的走了出来。卫徵顿时也顾不上继续管身上的雪花,心急如焚的问道:“卫三呢?”只听阮行继道:“伤口缝合得很好,他暂时没事了,不过因为摄入麻药加上元气大伤,暂时还昏迷着。不出意料的话,明日就能醒来。”卫徵面露喜色,大踏步就要往屋内走去,阮行继一句:“他命是保住了,但现在十分虚弱,你进去只会害了他。”“如果想他死,你就进去吧。”卫徵顿时收回了脚步,没敢再往前一步。他深呼吸一口气,神色晦暗,只让段林和阮行继照顾好卫三,然后转身带上卫六几人转身离开了。。卫三没有按着阮行继预估的时间醒来,若非脉象稳固,阮行继都要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了。由于怕崩裂的腹部未愈合的伤口,轻易不能挪地方,因此除了阮行继以外谁都不能去看他,连卫徵也没能见上一面。王妃昏迷不醒,贤王成日阴沉着脸色,怒气也是日益见长,稍有不顺眼的都会发上一通火,连带着整个王府上下都弥漫着窒息的低气压。小世子早产体质孱弱,出生的时候才两个成年男子巴掌大小,早早就被抱回了主殿,这些天精心的养着又有阮行继盯着,好歹是长了二两肉。卫徵偶尔会去看他一眼,只有瞧着他皱巴巴但依稀与卫三有几分相似的眉眼时,才会难得露出好脸色。王府之中人人自危,朝堂之上也是波诡云涌。太子谋逆逼宫兵败,其党羽被一一清算,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竟波及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因为阮行继寻到了解药,中毒昏迷了许久的小皇孙终于醒了过来,只是智力受损有些痴呆。太子妃心灰意冷,向老皇帝自请出家,第二日便与贴身嬷嬷侍女,带着痴傻的小皇孙去了长干寺带发修行。接连两个儿子谋逆造反,原本属意接位的小皇孙变成了傻子,老皇帝也不知是不是受打击太狠,竟当真一病不起,成日昏昏沉沉的没个清醒的时候,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太子与五皇子身死,八皇子与九皇子尚且年幼,最后最适合接任皇位的人竟剩下了贤王一人。朝中大臣们心思活络了起来,都上赶着想要向贤王表忠心,奈何自从贤王解决太子离宫后,便一直在贤王府中闭门不出,任何人都不见也就罢了,竟连朝堂之事也爱搭不理的,似乎对殿上那把龙椅毫无兴趣。眼看着老皇帝病得越发厉害,一日清醒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朝中没了个话事的主心骨,这可让一杆子朝臣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几次三番求请贤王出面主持大局,奈何贤王依旧毫无动静。后来大臣们几经打探,才从王府下人口中得知,王妃产子病重,至今生死不明,贤王日夜守着,王府的事情尚且不管,又哪里会管朝中的事情?大臣们得知真相后心思各异,早知贤王及其看重那位云侧妃,只是他不是男人吗?男人怎会生子?大臣们只是疑惑了一下,便想起之前说云侧妃是双儿的传言,倒也不觉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