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吗?报仇啊,报仇。”“救命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破喉咙!破喉咙!”“这种老梗你也玩?!”牛岛若利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把立花雪兔从天童觉怀里拉起来。“别欺负他了,天童。”“若利,这就已经开始偏心了吗?”“要回去上课了。”日本高中放课时间很早,下午几乎全是部团活动的时间。立花雪兔提前收拾好了书包,拿着滑板,站在后座的桌子旁边催促道:“快快快,今天要正式开始部团活动了。”“你现在怎么比我还急。”五色工吐槽。昨天魔鬼般的入部考核之后,今天就有一部分人没再来排球馆了。剩下的新生站了一排,听斋藤教练念他手里的那份入部名单。“……五色工,寒江河勇将,天羽拓海,赤仓櫂……”“以上念到名字的同学通过了入部考核,可以留下。没念到名字的同学,现在可以离开了。”没被念到的新生三三两两的走了,有的在暗暗庆幸,有的则懊恼。立花雪兔眨巴眨巴眼睛,站在原地。被念到的五色工也同样茫然:“我是不是听漏了?”“新入部的,过来训练了,愣着干嘛?”鹫匠教练喊五色工。“教练!”立花雪兔赶紧去拦住他,敬语说得乱七八糟,“请问您是不是把我漏了啊?”“我看过斋藤的名单,并没有漏掉谁。”“可是你、你昨天不是还让我打了——”“没有通过就是没有通过。”鹫匠教练冷冷地说,“闲杂人员现在请离开排球馆,正式部员要开始训练了。”“为什么啊!”立花雪兔执着地拦在他面前,“总要给个理由吧?我长得挺高的,打得不是也挺好的吗?还有几个没有排球经验的同学也入部了,为什么我就……”“因为你不适合。”立花雪兔:“???”立花雪兔小声嘀咕:“我的排球明明是牛岛若利教的,有什么不适合的……”“是吗。”鹫匠教练却听见了,淡淡地说,“那你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他了。”立花雪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喂,新生那边怎么回事啊?”山形隼人问。“你要不要去帮立花学弟说两句啊,若利?”大平狮音也说。牛岛若利接住排球,随他们看向新生的方向,沉默。“也是,鹫匠教练决定了的事,谁敢说什么啊……”正选队员们不再说话,投入到他们的训练中了。牛岛若利最后一个从那纤细单薄的少年身上收回目光,与从前无数次一样,寡言、专注而强大地站在网前,盯着半空中的排球。五色工试图开口:“教练……”“再说一句,你也和他一起离开。”鹫匠教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五色工像只鹌鹑,瑟缩地闭嘴了。“我知道了。”立花雪兔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死死咬到泛白的嘴唇。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排球馆。放课后的人与猫很累,不想爱了,也不想劳动了。[1]立花雪兔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滑着滑板,暖风吹得人头疼。这短短十五年的人生简直和老头子犯冲。立花雪兔愤愤地想。以前爷爷偏心哥哥,现在外公也不喜欢他,来了一个老头子教练,竟然还是针对他!太坏了太坏了太坏了,准备拿眼睛去瞪。胳膊上的撒隆巴斯已经贴了一整天,立花雪兔蹲在路沿上撕膏药,痛得龇牙咧嘴,忽然有人在身后叫他。“立花学弟?”立花雪兔回头一看,是演剧部的副部长,千夏学姐。千夏也是一位youtuber,和立花雪兔在开学前就互关了。她长得非常美丽,虽然才二年级,就已经有很多杂志和广告的通告邀约,听说签了一家东京的经纪公司,毕业之后就会直接进行演艺工作。“现在不是部团活动时间吗?你怎么还在晃荡。”千夏笑嘻嘻地问,“是不是终于想通了,想要加入我们演剧部啊?”“学姐,都说了我对演戏什么的真的完全不懂啊……”“你只要顶着这张脸就可以了。”“脸只是入场券吧。”立花雪兔闷闷地说,“最后大家还是会倾向有实力的、努力的,或者性格好的吧。”漂亮是一种天赋吗?有令人心生亲近的美丽,也有令人敬而远之甚至嫌恶的美丽。在谈及“美丽”作为天赋的时候,大家其实指的都是前一种。所以倒不如说,讨人喜欢才是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