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若利!”球飞过来的时候,立花雪兔忽然喊。“什么?”“春天真好啊!”牛岛若利:“……?”二人踩着时间点,又像落跑的辛德瑞拉一样翻墙回到了牛岛家。立花雪兔的反侦查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特地等到汗干了、气也不喘了,才若无其事地从庭院后走到牛岛家门口。立花雪兔:“………………”立花雪兔呆了。檐廊前,坐在牛岛凛华旁边喝抹茶、吃和菓子的,不是外公还能是谁?救命啊。立花雪兔心说。牛岛凛华转头,悄悄对他眨眨眼睛,那意思很明显:我尽力了,但还是救不了你。“那么,”立花浩介将盏中抹茶饮尽,彬彬有礼道,“感谢您的招待。我家的孩子我就先带回去了。”“哪里,您客气了,请慢走。”牛岛凛华也向他行礼。完了。被抓个正着。一切都完了。“要西特嘞……”[1]立花雪兔不自觉地冒了一句乡音。牛岛若利:“?”立花雪兔老老实实地被逮回了家。外公看起来很平静,这是最恐怖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回来了?在牛岛家玩得开心吗?”立花薰子朝他们招呼了一声,却见祖孙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心说不妙,这又是怎么了。立花浩介以武人的姿势跪坐在蒲团上,立花雪兔端正地坐在对面,低头缩成一团。“好,很有出息。”立花浩介冷笑道,“做不到的事情也撒谎答应,这就是你父亲家里教你的吗?”训我就训我,为什么要扯到爸爸啊。立花雪兔心里不爽。“明明是外公先提了无理的要求吧。”他顶嘴,“说好了写完作业就能和若利玩,却偏不让我们出去玩,十几岁的男高中生哪有不出去玩的啊?而且我们只是去打球,也犯了天条吗?”抱怨的话一旦说出了口,就滔滔不绝。“还有规定每天一定要七点到家,偶尔想和部团的朋友们吃饭,难道是罪无可赦的事情吗?你也总是不肯答应。”立花雪兔说完才想起来用敬语,弱弱地改口,“您。”于事无补。立花浩介已经被他稀烂的日语激怒了。“这是在我家!就要遵守我家的规矩!”立花浩介怒吼,“真琴当初要嫁给那小子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这副粗鲁无礼的样子,和你爸爸简直如出一辙!哼,不听我的,现在果然离婚了吧!”“他们结婚离婚你骂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立花雪兔一瞬间很委屈。刚刚还觉得人生很美好、春天很美好,现在立刻就不想活了。他顾不上什么敬语了,也向立花浩介吼:“说到底,立花家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就当是捡到一只流浪猫,养到成年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散养一下不就行了!”立花浩介:“……”立花浩介顿了一下,站起来,拿起了平日里练习用的木刀。“臭小子!看我不揍死你!”立花雪兔心说我傻吗我,乖乖让你揍?转头就跑。“给我停下!”“你放下我就停下!”“不放!”“不停!”立花雪兔往庭院里跑,一头撞上了从门口走进来的牛岛若利。“干什么?”“……刚刚突然想到,你明天要不要去买排球鞋?”牛岛若利问。“要去!”“不许去!”檐廊前传来立花浩介的怒吼,“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反省!”“就要去!”立花雪兔也怒吼。立花浩介追了出来:“好啊!去了你就再也别回来!”“好啊我不回来了!我死外面行了吧!”牛岛若利:“……………”看见立花浩介挥着木刀,立花雪兔转头就要继续跑。牛岛若利一把抓住了立花雪兔的手腕。“叛徒啊你!!!放开我!!!”“干得好!若利!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子!”木刀劈下。牛岛若利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未开刃的木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立花浩介:“……”“好了!若利还在这里,你们要让人家看笑话是不是!”立花薰子匆匆赶到庭院,喝止了祖孙二人。“雪兔。”她严厉地说,“这次是你不对在先,向外公道歉。”立花雪兔:“……”他眼里的泪珠不断地打转,终究没有落下一颗,只是扁着嘴,一脸倔强地看着立花老夫妇二人。他们几乎都要忘记了这张倔强的小脸,现在一切又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和他六岁的时候完全一样,和真琴也完全一样。“立花老先生,”牛岛若利尝试着揽过责任,“是我想让雪兔陪我练一会儿球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