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愿有点不爽,没有说话。
裴兰清发觉到她似乎情绪不好,试探出声,“鸡汤面,你要不要尝尝?”
林千愿垂眸点头,先去餐桌边上等着。
张树芮落後她一步,满腹疑惑,这两人哪里像是要离婚的样子?
尽管他并不清楚他们当年分开的原因,但他以为他们俩之间的缘分就像是那束枯萎的白木香一样,花期到了,再怎麽照料都没有用。
这麽想着,他状似不经意地看向对面,对面的人像是在出神,并没有注意到他。
除了今天,他也就见过她一次正脸,与记忆里的相差不大,气质依旧独特,贵气逼人。
离开工作场合,他很少见到气场这麽强大的人,看起来比那个时候更加不茍言笑,严肃到他以为自己是在上庭。
张树芮低下头,不再多看。
裴兰清走出厨房,把手里的这碗鸡汤面放到林千愿面前,接着又递了双筷子给她,全部忙完之後,他落座在她身边。
裴兰清没有动筷,心思都在身边人身上,在想她等会儿会说些什麽。
林千愿也没有动筷,因为这面本来也不是做给她吃的,她尽量避免对面人出现在视线里,不然她会不舒服。
张树芮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坐在他们俩的对面,饭一口都吃不下去。
他感觉自己此刻正在上班,只想了解双方的诉求是什麽,然後进行调解,毕竟调解是离婚的必经程序。
最终还是张树芮坐不住了,率先发出声音,“我突然想起自己有点工作没处理,你们吃,我先回去了。”
裴兰清擡起头,没有起身送他,很快,他听见大门合上的声音。
气氛接着寂静,没过几秒,林千愿推开碗筷,“我不吃这个。”裴兰清看她一眼,又低下目光,温声问道:“那你想吃什麽?”
林千愿暂时也想不到,只一个劲地重复,“反正我不吃这个。”
她异常执拗,裴兰清不多问也不气恼,毫无怨言地打开冰箱,默默寻找食材重新做饭。
林千愿在餐桌边坐了一会儿,走到厨房门口,厨房的门关着,透过磨砂玻璃,她看见他忙碌的身影。
林千愿手搭在门把手上,迟疑不决。
回国前,她始终害怕自己一回国,他就要和她提出离婚,她不懂得自己要怎麽处理这种情况,松不了手,可他又不欠她什麽,倒是她,把话说得那麽难听。
其实梁司禹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在逃避问题,她所有的勇气都用来今晚主动试探他的态度,其馀再也不剩。
脑子里又在回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她判断不出来了,她分不清他是在对她好,还是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好。
林千愿缩回手,转身要走。
厨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下意识地看过去,随之匆匆低下目光。
“林千愿,”裴兰清抓住她的手腕,眉头微拧,“你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他看见了,她在哭。
林千愿始终低着头,“没有,”她一动未动,低声要求,“松手。”
裴兰清松开手,绕到她身前,她仰起头,他认真凝视她的眼睛,随之俯身抱住她,“不哭了,好不好?”
林千愿听不得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趴进他的怀里,一时哭得更凶,她眼泪直流,却克制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垂在两侧。
裴兰清心疼地抱紧她,等她缓过来点了,他低头看她,“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他弯腰替她擦去眼泪,温和而坚定,“和我说说,或许我能想到解决办法。”
林千愿握住他擡起的那只手腕,眼中闪着微微泪光,“我没有地方住了,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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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门卫室:有没有搞错,你不是开的宾利麽?【陶喆扶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