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千愿扬着嘴角而笑。
裴兰清转过身,再回头看她一眼,她趴在窗户上,眼神直勾勾地目送他。
他也扬了唇角,低头,沿着薄雪上的脚印原路返回。
第二天一早,林千愿打开房门,听到了楼下的雀跃声,“兰清哥哥你这麽早过来是来找我的吗?”
郁小满迎着裴兰清进屋,“我和谷雨还没有吃完早饭,你吃过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不用,我都吃过了,”裴兰清对着在打扫屋子的小满妈妈打过招呼,接着又对郁谷雨笑了笑,最後才解释说:“我来等人。”
郁小满昨晚交完作业就睡了,此时云里雾里的,“哥哥你要等谁?”
郁谷雨喝了一口牛奶,老神在在,“女朋友。”
裴兰清笑了一下,没多说,顺着答道:“嗯。”
郁小满咦了一声,随之朝楼梯那里望了望,暂时没人,他靠近郁谷雨,“你昨晚看见人了?”
“看见了,”郁谷雨也悄摸摸地和他讲:“那个姐姐长得很像野莴苣。”
“这是什麽?”
“哦,妈妈说也是长发公主。”
楼梯上传来轻微声响,郁小满朝着声源望过去,耳边又有了郁谷雨悄悄话,“哥哥你觉得对不对?这个姐姐的头发也很长。”
昨天到这里的时间太晚,林千愿没来得及和小满妈妈打声招呼,这会儿见到了,礼貌地示意问候,然後朝着两个孩子轻轻点头。
小满妈妈放下手里的抹布,走过来,一脸慈爱地看着她,“不用客气,到这儿就和到自己家里一样,有什麽需要尽管和我说。兰清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十几年了,都很熟悉。”
知道他们要一块回去,她便也不留人吃早饭,只是笑着道:“兰清啊,等会儿记得再过来一趟,中午要贴春联,我家得做第一个。”
“好。”裴兰清答应下来。
林千愿和他一起回到隔壁,没看见有人,但她依旧端坐在饭桌前,迟迟不动筷。
裴兰清放了碗云吞在她面前,不觉想笑,“我爸不在。”
“哦。”林千愿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声,表面无任何异样,挺直的後背却暗自放松下来。
她用勺子捞出一块云吞,随即问道:“叔叔去了哪里?”
“嗯?买菜。”
林千愿的目光顺势望向院子外面,那里有着一大块菜地,裴兰清跟着望过去,笑了笑,“家里也不是什麽都有,主要是再买些肉类,留着今晚做年夜饭。”
林千愿垂着眼睛,点头,缄默不言地继续吃饭。
裴兰清看了她一眼,没再打扰,等到她吃完,他顺手把碗洗了,转身发现她也跟了过来,他洗净手,擦干,握住她的,柔声开口:“昨晚没休息好?”
其实不是,但林千愿又不太想说出具体原因,闷闷不乐地回:“嗯。”
裴兰清弯腰拥抱她,“现在困吗?要不要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
林千愿回抱住他,细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好点了,诚实答道:“不困,但我想去看看。”
“好。”裴兰清牵着她上楼。
他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摆着满满书籍的书柜,书柜里侧与墙壁隔出距离,像是刻意腾出的隐秘位置。
林千愿伸头往那里去看,墙上挂着一幅画,是她送给他的那幅,也是他第一次去阁楼时见到的那幅《猎狮》。
她忽而心情特别好,连同今早听到的那声雀跃都可以不放在心上,收回头,转而望着他,“裴兰清。”
裴兰清看清她眼里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沉沉地笑起来,“有这麽高兴麽?”
“有,”林千愿抱住他,眉开眼笑的,“你是什麽时候挂在这里的?”
“你送完後的那个寒假。”
“那你是在寒假里突然喜欢上我的吗?”
她当是什麽啊,哪有见不到人还突然喜欢上的,裴兰清不由得笑了,思忖几秒,把她往怀里揽了揽,“说不清楚,我只知道意识到的时候是在寒假过後,无意识的喜欢应该在此之前,也许是第一次见面。”
她送他画的那次算是他们第二次相见,倘若不是,他必然会果断拒绝这种礼物,更别说来自异性。
那会儿他就会对她心软,毫无原则。
林千愿哦了一声,随之一下把人抱得紧紧的,擡头,弯了眼睛,也不说话,就这麽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