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了侧身,指向门外的方向:“我们老板在前边的一家咖啡馆等着,让我来邀您过去商讨一下合作开展。”
林唐擡了下眉,如是有任务分配,上级一般都会提前同他们说一声,但这事张院长从未同她说过,不免让她有几分怀疑,于是拿出手机给张院长发了条消息过去。
见她找张院长确认,那人脸色变了变,赶忙说道:“这是今天中午刚同张院长说明的,他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同您说。”
林唐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没事,我等他同我具体说明下。”
许是有事在忙,迟迟不见对方回消息。那人悄悄松了口气,又表现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来:“哎,我们也算是给人打工的,这让老板在那等久了,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林唐垂眸看了眼手机,依旧是没有回信。忽然记起领导今天下午有个会要开,应该是还要等上好一会儿。
她冲应与使了个眼色,打算先同那人一块儿过去。
但见应与要一起,那人不乐意了:“我们老板说这个项目暂且不对外透漏,只让林小姐一人来。”
似是觉得这说辞不太好,又补充了句:“毕竟还不知道能不能做成,这让太多人知道了,万一造成産品策划泄露,这…我们也说不好造成多大损失啊。”
这点林唐倒是能理解,毕竟地点是在咖啡店,也出不了什麽大问题,索性放下杯子,随他走出去。
只是才刚走了一段路,林唐忽然冷言道:“咖啡馆,似乎不是在这个方向吧?”
那人面色镇定,转过身来回道:“哦,前边也有一家咖啡馆,林小姐是不是整日泡在研究所里,不常出来走动啊。”
他回答得自然。林唐下意识眯了眯眼,又随他走了几步,心中的疑虑愈演愈烈。直至见到他要拐进一条偏僻小巷的那刻,林唐立刻停住脚步,转身就要离开。
那人似是提前预知了林唐的动作,在她即将往反方向离开的瞬间,猛地抓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小巷子里拖。
那股力道来得太过突然,导致林唐一个没注意往後踉跄了几步。
她脸色一紧,借着他抓住自己的力,反握住他的手,紧绷着脸,毫不犹豫地擡起脚来往他的大腿根子踹去。
那人显然是没料到林唐会反击,被她这卯足了劲的一脚踹得够呛,下意识撒开了手。
林唐抓准机会就要跑。
但小巷子里早已提前蛰伏了人,一瞬间全部冒出来,似是有人给他们下达了命令,不抓到她誓不罢休。
男女力量本就有差,对付一个于她而言就已经很极限,更何况是对付三个糙汉子,只能凭借本能地去躲开。
就在她被扯住肩膀,挣脱不得时,身後突然伸出一个手将扣在她肩膀的那只用力拽下,与之而来的是反身一踢。
林唐瞧见将自己挡在身後的于竟铭,瞳孔微微撑大。
但顾不上询问他怎麽会出现在这,当务之急是先解决这棘手的三个人。
于竟铭虽然是警校科班出身,只是对面三人一身蛮力,并不好摆开。
“头儿!”
身後传来一声喊叫,林唐应声回头,迎面过来的是凤池白与应与。
凤池白脸色很难看,眼神里似带了把杀人的刀。将她拉出小巷後,拜托应与照看好她,当机立断地进去帮于竟铭对付那群人。
应与已经报了警,两人愣是撑到警察赶过来将那三人制服。
一直到去警局做笔录的路上,林唐才得知,于竟铭本是过来还她借他的那个望远镜,但听应与说她随一个有点奇怪的人出去了。身为警察所具备的敏锐感让他察觉到不太对劲,于是顺着她所走的方向追了过来,索性及时赶到,她还算安全。
做完笔录,几人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金民成派过来的。金民成是金越进的儿子,先前因为自家孩子推林唐落水一事,导致那块盯上好久的地盘被凤泗如抢了去。结果最近又因为自己儿子在学校欺负同学,像个霸王头子似的操起椅子把一个小男孩头上砸出一个口子,却没料到那小男孩是省厅长的儿子,对面可是下了大功夫要替自己儿子讨回公道,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见自家宠溺得不行的儿子被送进少管所,甚至都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出来,金民成一气之下,将这一切全都归咎于没钱没权的林唐身上,势必要从她这出口恶气来找回点面子。
好在计谋没得逞,自家儿子没法把他弄出来,现在就连金家也搭了进去。
外人并不知道凤老爷子对林唐的喜爱程度,若是他知道了这事,必定会不遗馀力地去对付金家。起码在生意上,若是有金家的一点消息,那老爷子必定是要去掺一脚的。
回到套房时,天色已经很暗了。
从小巷子到现在,凤池白始终沉着一张脸。林唐不明所以,但觉得或许是在替自己担心,便坐到他身边,想逗逗他:“你怎麽看上去不太高兴,遇到危险的可是我诶。”
凤池白喉间滚了滚,眸色像蒙了一层纱,冷意纵生:“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林唐愣了下:“怎麽突然说这个了?”
凤池白淡淡缓了口气,紧盯了她片刻,才严肃地说道:“身为你的丈夫,这是我的失职。”
林唐却只是笑了笑,她自始至终都拎得很清:“这有什麽的。”
“首先,这个危险是任何人都没办法提前预料的,就算凤家在怀州再只手遮天,你也不可能一瞬间就飞过来。”
“其次,说得难听一些,你我就是利益往来,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做得事无巨细。”
在这场婚姻里头,她一直都很清醒,清楚地知道两人的本质关系,哪怕平日里再代入角色,她也丝毫不会动一点感情进去。
他清楚地知道这点。
但此刻,说心里毫无波澜是假。他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我们之间这麽不熟。”
林唐没听出他话里的不爽,纠正道:“也不能这麽说,显得我刚刚那话多绝情似的。只是,就算再熟,我们之间的这场婚姻不是始终是一场交易嘛。”
再次被她点明,凤池白眸色暗了暗。忽然毫无征兆地抓住她的手,随即垂下眸子,不由分说地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这举动俨然是让林唐有些措手不及,她震惊地问了句:“你干嘛?要提前撕毁合约了?”
凤池白将戒指握进掌心,蓦而起了身,要往书房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有用,这几日老爷子问起你就说忘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