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大家终于又有了精神,叽叽喳喳又活泼起来。
沈凝看着最後面抱臂的张新杰,眼睛闪了闪,张新杰推了推眼镜笑了一下。
韩文清懒得看这俩腻歪,拍了拍手,继续进行後面的战术分析。
他们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期待和百分百的努力,去冲向那个巅峰。
从这个飘过大雪的冬末,到野鸭回巢的春江水暖,再到绿树浓荫的烈烈夏日。
他们披荆斩棘,从常规赛走到季後赛,还不忘在配合广告拍摄丶活动宣发和招商站台之馀,帮着联系国外队伍和联赛队伍,期间还跨国出差两次。
沈凝也像上了发条的陀螺,随着对赌的通过,在战队和项目间不断切换角色,不断拓展人脉丶提升着谈判技巧丶熟悉着搭建运营。
七月,沈凝和徐鸣雨万事俱备,嘉年华邀请到瑞士和英国两个国家的顶级电竞俱乐部加入,轮回丶微草丶蓝雨丶兴欣丶雷霆等战队陆续官宣参加。
项目招商规模达到672万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一周的嘉年华活动还未正式开始便先声夺人,净利达到300万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
沈凝赢了。
可队伍折戟在决赛的赛场。
只差那麽一点点,就差那1。2%的血线,百花缭乱先一枪穿云一步,头像变灰。
看着轮回捧着奖杯嘶吼般轰鸣的庆贺,张佳乐蹲在地下抱头痛哭,白言飞丶宋奇英他们用袖子不停地抹着双眼。
然後就见张新杰缓缓向银色奖杯那里走去,身形笔挺,步履从容,接过奖杯後驻足凝视良久,而後脸上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把奖杯捧回了队伍。
韩文清伸手,揪着张佳乐的领子,一个寸劲儿给他拎直了,又给几个掉眼泪的家夥每人一记重拳,嘴上不知说了句什麽,所有人眼睛里又有了坚毅的光,围成一个圈,一同骄傲的举起了荣耀的银杯。
虽有遗憾,但无後悔。
那是属于他们的荣耀。
沈凝後来也没有问韩文清那时说了什麽,只知道自己在观赛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见韩文清忽然在台上拿着话筒喊了一声:“沈凝,上来合影!”
她特别怂,特别狼狈,像个被领导训斥的小鸡仔。
走上了台,她看着韩文清,怕他也给自己一拳,咬着牙不想哭,结果越压抑哭得越声嘶力竭,还特委屈地说:“队长你别打我啊……我真的不想哭……!”
结果话筒就在不远处,沈凝的话就这麽播了出去。
韩文清那一刻是真的想打她了。
再然後呢,也不知道谁先过来抱她,总之最後所有人都围着她,抱成了一个圈。
张新杰在她耳边轻声说:“虽然颜色差了点,但也有奖杯让你抱着发朋友圈了。”
沈凝抱着奖杯,被明明白白安排在队伍的C位,表情不知道是哭是笑,反正难以描述,与大家一起留下了她第一张联赛的合影。
一个月後,瑞士因特拉肯,高空4500米的直升机上。
“太丑了……”
难得休假的沈凝早已做好跳伞的准备,等待教练的指示,可临跳前竟还在抱怨当时合影怎麽做出那麽丑的表情。
同样准备就绪的张新杰淡淡回道:“总比队长好,到现在还被其他队伍追着问,是不是成天对你暴力制裁。”
沈凝:……
太丢人了。
偏头向窗外眺望,阿尔卑斯山脉正以一种静默而磅礴的姿态铺展在穹顶之下。
沈凝能感受到直升机的螺旋桨搅碎了晨雾,艾格峰覆雪的尖顶像一枚被阳光镀亮的银簪斜插在天幕上,而北壁如刀削般陡峭,仿佛巨人沉睡时起伏的呼吸。
“你是不是害怕?”张新杰问。
“……嗯。”沈凝双手紧握,心跳也有些失序,她想找点别的话题缓和,可还是没什麽用。
张新杰覆上沈凝的手,安慰道:“科学数据显示安全系数很高,而且有教练一起双人跳。”
“我知道,就因为害怕,所以一直都想跳一次。”
她依旧望着窗外,仿佛喃喃自语:“在天空的顶端,成为世界之王。”
“我以为你会更享受登山那种一步一步走向巅峰的过程。”
沈凝摇头,回望张新杰:“我更享受在极端恐惧中超越自我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