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允哥哥,你怎清瘦成这样?”锦月发现弘允的手腕瘦了两圈,眼下青黑,人很是憔悴。
弘允安慰一笑,握住掌中柔夷,这一份他从少年时就渴盼握在手中的温暖:“不碍事。男人累一点也不会有关系,倒是你,这些日子被软禁宫中,弘凌他……”
他自小有良好的修养,让他极力忍住了怒气,“他可有欺负你?”
摇了摇头,锦月眸光暗了暗。“他倒是没有对我做什麽,只是隔三差五让我陪他坐一会儿。宫外的情况如何?”
“你别担心,我已经安排了好,你安心在宫中等待,过几日,我便接你出宫。今日我入宫来一是不放心你,来看看你,二是来摸清路况。月室殿是新修的,我也没有来过……”
锦月问他计划如何,弘允却不说,想来是个危险的计划,所以,他才不告诉她吧。
时间仓促,弘允说了几句话便不得不走。
锦月见他身形瘦削得不成样子,心疼不已,这些日子她被困宫中,弘允在宫外定日夜不停歇的在谋划什麽吧。
锦月正想着,便见那清瘦却挺拔的男子,猝然倒地。“弘允哥哥!”
弘允昏迷了过去,锦月在床边守着,又不敢去请侍医,满心焦急。好在小北在月室殿外守了许久不见认出来,摸了进来。
“小北,你给本宫说实话,殿下倒地怎麽了?他清瘦得厉害,可是病了,我要听实话,你不用担心殿下醒来无法向他交差,本宫会替你隐瞒。”
小北为难了一阵,但终究还是心疼自家主子。
“王後娘娘,其实殿下一直有眼疾。八年前受刺杀又坠崖,眼睛受了伤,平时也还好,偶尔会视力模糊。可是……可是最近一年又是入狱又是酷刑折磨,殿下的眼睛……大夫说,若再这样操劳,恐怕会有失明危险。”
“失……失明?”锦月一时懵了。
这个无论何时,都站在背後给予自己支持的男子,他的关心好像源源不绝的泉水,哪怕後来失意,也没有让自己受过什麽苦头,不管什麽绝境他总能从容不迫丶总能有办法的。这种心安,让锦月从未想过,他会真的出问题……
锦月紧紧握住弘允的手,闭目靠近自己的脸颊。“弘允哥哥,你再坚持坚持,等我们去了封国,就可以安泰了……”
秋棠慌忙进来。“娘娘不好,皇上来了!现在已经在月室殿门口。”
弘凌竟这样快回宫,让人措手不及。
锦月将屋子看了一圈,竟没个可以藏下这麽大个手长腿长的男人的地方。
弘允哥哥啊弘允哥哥,你若是矮一点便好了!锦月本想将人藏在柜子里,和小北秋棠擡过去,却发现那麽大个柜子也装不下。
门外击掌声响起,是皇帝到之前通知屋内人准备接驾的讯号。弘凌来了!
门口光亮一晃,一道长影落入殿中。
擡眼扫了眼屋中,弘凌凝眉:竟不见人,唯有珠帘叮叮玲玲撞得很是混乱。
“锦儿。”他喊了声,无人应答,正擡步想穿过珠帘,忽然一道影子撩开珠帘猝不及防撞入怀中。
锦月急着出来,不想撩开珠帘就撞上了来人。
“啊!”
“小心。”
锦月浑身一颤,心虚。
弘凌稳稳将她接住,他结实的臂膀和胸膛硬邦邦的,清冽干净的气息立刻扑进锦月的鼻腔。
锦月如触电,忙後退将他推开。“陛下请自重!”
她慌不择言,脱口才觉不当。
弘凌挑了眉梢。“是你主动撞入朕怀里,你让朕如何‘自重’?”
锦月抿了抿唇低眸,馀光往背後的寝榻扫了扫。
虽然这个角度看不见,但她想到弘允就在她榻上,她就如芒刺在背。
“这是我的寝屋,还请陛下有事出去谈。”
弘凌幽黑的目光扫了眼那轻摇着未来得及静止下来的帷帐,眯了眯眼睛。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心虚的时候会低眸看地?”
锦月暗抽一口凉气,却不敢表现出丝毫慌张,“陛下多想了,臣妾并没有……”
她话音未落便见弘凌大步朝床榻走去。
“弘凌你等一下!”锦月大恐。弘允决不能被发现!
弘凌不停,三两步蹿到床前。
锦月大急,拉他,可她一个小女子哪有能抵挡一个牛高马大男人的力气,弘凌执拗要看,不经意一甩手,竟将她径直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