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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之一,找院长告状,希望能够获得院长的支持。
一大早,一零六集体出动,在凌知序的必经之路徘徊。楚易舒甚至爬到树上,侦察观测,“来了来了!”
陆锦澜连忙冲上去,飞快的请安问好,然后便直接问道:“学生会欺压新生的事,您知道吗?”
凌知序点了点头,“知道。”
陆锦澜一愣,“您知道,为何不管?”
“我知道学生会给你们造成了一些压力,但有时候压力不一定是坏事。至少现在,你们已经和本地生打成一片了,不是吗?”
陆锦澜忙道:“这不是一回事,外地生和本地生本就没有血海深仇,朝夕相处自然会形成凝聚力。但学生会以摧毁尊严近乎侮辱的方式对待大家,快形成凝聚力又怎样?不觉得这太残忍了吗?”
凌知序微微一笑,“或许吧,但人世本来就是残忍的。早早磨炼你们的抗压能力,我认为不是坏事。何况你的学长们有分寸,不会做得太过火。这件事,学院不会管,你们学生内部的问题,自己要学会解决。”
陆锦澜想了一下,“请您稍等一下,我跟同学们传达一下您的意思。”
此时校内人来人往,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陆锦澜在和院长说话了。一零六其余七人站在不远处,焦急的等待着,直到陆锦澜笑着招手,大家连忙跑过来。
晏无辛一脸期待:“院长愿为我们主持公道?”
陆锦澜果断回答:“不愿,这个稍后再说。我们现在施行计之二,大家一定要高兴一点,凌照人你去抱抱你姨姥。”
凌照人:“这么突然?她从我三岁之后就没抱过我了。”
陆锦澜:“那你就说这句词,去!”
凌照人把心一横,冲过去一把抱住凌知序,埋头假哭:“呜呜姨姥,你从我三岁之后就没抱过我了。”
凌知序愣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背,“哎呦,你这都这么高了,姨姥抱不动了。”
凌知序说着才现七八个新生将她围住,晏无辛可怜巴巴道:“院长,您好慈祥,让我想起我的姥姥,您能不能摸摸我的头?”
凌知序鲜少被夸奖慈爱,一时动容,苍老的目光流露出对少年人的怜爱,她竟笑了笑,“好,摸摸头。”
她顺手把大家的脑袋都摸了一遍,“好了,去赶早课吧。”
凌知序转身离去,陆锦澜:“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大声地说谢谢院长。”
凌知序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响亮而整齐的四个字:“谢谢院长!”
这就是计之二,假装获取了院长的支持。
陆锦澜搂住大家的脖子,低声叮嘱:“院长虽然不支持我们,但我们要做出她支持我们的样子。学生会不敢去质问院长,只要我们演得像,她们就不敢妄动。计之三,趾高气昂,虚张声势。那么多人都在悄悄观察我们,等我们转过身,就要摆出最嚣张的样子。想象自己做成了这辈子最想做的事,要多狂有多狂,记住了吗?”
大家彼此对望一眼,坚定的点了点头。
韩离等人闻讯赶来,碰巧撞见这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见八人浑身上下都冒着嚣张的气焰,仿佛天地都容不下她们了。她们在学院的林荫大道上趾高气昂横冲直撞,宽敞的道路此时显得格外拥挤,院长带领全校师生祭祀时也未曾狂成这样。
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傲视一切的目光,狂妄得不可一世。八人站成一排气势汹汹迎面而来,路过韩离时,楚易舒故意狠狠地撞了一下,飞扬跋扈得瞪了她一眼,“滚开!”
韩离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远去,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怒骂了一连串的脏话。
陆锦澜的装模作样三计起了作用,整整七天,学生会的人没有来找她们这批人麻烦。但大家心里清楚,双方还在对峙阶段,彼此暗中观察小心留意,恨不得轮流站岗放哨,以防暗算。
为了安全起见,她没有再约凛丞见面,两人只能在打饭间隙争分夺秒的留下只言片语,交换几个关怀的眼神。
皇家学院今年的课程比往年多开了三门,共有《武艺》、《骑射》、《兵法》、《律法》、《诗赋》、《算术》、《音乐》、《水利》、《民生》、《历史》十门课程,每天课业从早排到晚,搞得新生叫苦连连。
陆锦澜、项如蓁和晏无辛还得兼顾清洁,每天打扫教室。身心劳累也就算了,一天三顿还只有难吃的饭菜。在如此高压艰苦的环境下,学院里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
宿舍里都变得死气沉沉,晏无辛:“学生会怎么没动静了?我现在真想和她们干一架。”
陆锦澜:“说不定她们也是这么想的,大家都很烦,都想要泄。”
项如蓁:“别烦,我们只是散漫惯了,还没适应。”
晏无辛痛苦的哀嚎一声:“啊!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此时晏钰兴冲冲从外面回来,“好消息,院长要带着师傅们参加全国讲学论坛,咱们提前休沐,明后两天都不上课,公告都贴出来了!”
不待几人反应,外面已经传来了震耳的欢呼。那一晚的宿舍区,真是载歌载舞锣鼓喧天,大家都被关疯了憋坏了,几乎兴奋得睡不着觉。
陆锦澜和晏无辛挤在项如蓁的床上,迫不及待的规划着假期安排。
晏无辛:“我得先回趟老宅,给我娘请个安。再去私宅,关照下我的应子们,他们一定想我想疯了。咱们中午在我那个乐玩山庄后面的湖边野炊怎么样?我准备好酒好菜烤全羊,咱晚上就在山庄住。”
项如蓁:“也好,到时候我去打些野味,给大家加餐。”
陆锦澜:“我要大睡一觉,醒了去一趟久安堂,中午与你们汇合。”
晏无辛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嘿嘿,我再给你们准备一份特别的惊喜,包你们满意。”
陆锦澜一觉醒来,她们两个都出去了。她收拾着东西准备出门,忽然想到,既然野炊,为什么不请凛丞一起?他一个人在这儿,难免无聊。两人在校外见面无需顾忌,青山绿水蓝天白云,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
陆锦澜托人送信过去约凛丞来湖边相见,到了中午时分,便忍不住东张西望。看她一脸望眼欲穿的样子,项如蓁笑着摇了摇头,“想不到被关了七八天,你和无辛最惦记的竟然是男人。”
陆锦澜辩解道:“我俩可不是一个性质,她惦记她那一群男人,我只惦记一个,不可同日而语。”
项如蓁笑而不语,看向她身后,“你的那一个来了。”
凛丞已然换去了粗布麻衣,恢复了他翩翩公子的打扮,又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衣着硬净的脸,令人望之陶然。
陆锦澜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迎上去,“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