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疼得手指颤抖,却也不敢反抗。
司徒雪和萧怀景赶忙伸手拦,楚乌涯没见过这般凶的人,抱不平道:“我说你这妇人怎麽能这麽对一个小姑娘,咱不住了还不成。”
“去去去,我还没想让你们住,别把病传给我们家。”
村长见此,连忙附耳在妇人旁,“少安毋躁,看见没,就那个姑娘,可有钱了,你若是嘴巴聪明点,没准能捞一油水,你儿子不是正愁着没钱讨媳妇麽。”
妇人一听,瞬间换了副嘴脸,笑着看向小公主。
“来来来,方才我的不是,各位远道而来救我们全村于水火,是我有失远迎了。”她又推搡了下那个小姑娘,“还不快挑几床厚实的被褥去柴房,等等,先带他们去歇息。”
小公主蹙眉,双臂环抱在前,她其实不大想住在这,更不喜欢这儿的人。
似乎这的人,没有她想得那般良善。
她看向那个怯怯的女孩,问:“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红着脸小声答:“我叫阿依莫桃,你们可以叫我阿桃,大家都是这麽叫我的,你们一定累了,我带大家进去歇息吧。”
乌禾点头。
她从前想念王宫里的床榻,如今想念她的马车,看了眼身後黑漆漆的路,只能叹了口气。
衆人已然入门,连檀玉都进去了,她也只好进去。
阿桃领一衆人歇息,“两位姐姐一间房,三位公子一间房,正好。”
乌禾捏着下巴摇了摇头,抿唇一笑,“可是,我想要跟檀玉哥哥一间房。”
“阿姐在哪我就在哪。”
乌禾偏头朝司徒雪眨了下眼睛,“我想司徒姑娘应该也没意见跟萧公子一间房吧。”
语气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司徒雪一愣,捏着袖口,佯装随意,“我与师兄行走江湖,也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自然没有意见。”
但檀玉好像有点意见,他垂眸,看她的神情有不悦,有嫌弃……
少女擡眸,对上他的目光,眼睛眨了眨,映着天上星辰,弯眸又似弦月。
也有无奈的妥协。
他撤开视线,进到柴房里,乌禾紧跟着上去,边走边戳着他劲瘦的背脊。
“哥哥不会是想跟司徒姑娘一间屋子吧,不行哦,你跟司徒姑娘孤男寡女可不能共处一室,但我们是兄妹,我们可以,再者,你没发现司徒姑娘喜欢萧公子,想跟萧公子一个房间吗?”
“哥哥,你好没眼力见呀。”
她声如蚊蝇,又小,又烦。
直到昏暗朦胧的柴房里,一只黑黢黢的东西从脚下窜过。
檀玉打开火折子时,乌禾好奇地低头一瞧,见一只灰黑,刺毛稀疏的老鼠,拖拽着细长尾巴,两颗豆大的眼珠子炯炯有神,盯着她。
“啊!”
乌禾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尖叫,蹭地跳到檀玉身上,试图在黑暗里找到一块浮木,牢牢抓住他,抱住他,浮木身上一点光辉,像是夜里北极星光,更让人想贴近。
火折子一斜,柴房幽暗,秋日风燥,一双腿从後搭在少年腰间,振动一颗颗铃铛连绵起伏,双臂笼住他的肩,抓着衣襟,抓着锁骨。
裸露的玉臂上火光忽暗忽明,肌肤贴着布料又贴着肌肤,黏腻紧裹,闷着身躯,闷着寂静夜色中跳动的心脏。
那心跳离得好近,乌禾耳朵贴在檀玉的背脊,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檀玉的。
只觉得好热。
“你下来。”
檀玉的声好冷。
乌禾摇头,幅度很小,像猫似的蹭着他的背。
有些痒。
“不要,有老鼠,我最怕老鼠了,之前土匪地牢里就有老鼠,可把我吓得不轻。”
檀玉想起地牢里,她也是这般吓得四处逃窜。
确实吓得不轻。
静谧的夜色,漆黑的袖口里爬出一只蛊虫,闻着老鼠的气息,迅速爬过去,老鼠以为是食物,低头闻了闻,倏地蛊虫咬住老鼠的鼻子,咯吱咯吱惨叫,半晌,瘫在地上奄奄一息。
月光浸透,柔和了残忍的双眸,少年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老鼠死了,你可以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