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玉看得眼花缭乱,最後随意挑了一件,临走时想起被他撕碎的肚兜,又从柜子里取了一条。
白日不似昨夜,绸布的冰凉丝滑在指间清晰,衬得他掌心滚烫。
这是檀玉第一次来乌禾的厢房,屋子里姹紫嫣红的花盛放,曦和宫也是。
乌禾有自己的小花园,栽了许多珍贵妍丽的花,她好像格外喜欢花,尤其偏爱颜色鲜艳的。
与她的性子相似。
和她的笑容一样。
他不喜欢这样鲜活明亮的东西。
让他嫉妒,这样衬得他阴暗。
檀玉回到屋子,乌禾裹着被褥,吃虾饼,两边腮鼓鼓的,像是饿极了。
她手上有油,渣子掉在了被褥上,看见檀玉过来,她刚吃完最後一块饼,手上的油抹在他的被褥上。
他不想要那条被子了。
她全然没当回事,抱怨道:“这虾饼冷了,一点都不好吃。”
檀玉瞥了眼精光的盘子,嗤笑一声。
“不好吃,那你还全部吃光了。”
她漫不经心道:“昨累了一夜,实在是饿极了。”
檀玉把手中的衣裳扔给她,折身坐下,理了理下袍,波澜不变轻啓薄唇,“你只管趴着,哪里累了。”
“那也很累的。”乌禾擡起两只手臂,摊到他面前,与他说理,“你看看,我身上红一块紫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人打了,足以证明我昨夜被你摧残的有惨。”
转而她又笑了笑,迎着阳光,昂起头,“只是没想到,中了蛊的檀玉哥哥像发了情的野兽,先前不是说恶心我,嫌弃我,不喜欢碰我,到头来,啃得我身上都是瘀痕。”
她眼睛一转,回味,“我还记得你的舌头舔过我的身体,那触感,潮湿温热,痒痒的……”
檀玉的脸愈发黑沉,有根弦跳得厉害。
他发誓,等蛊解了,他不会放过楚乌禾。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也不管什麽名声丢不丢人了。”
刺激过头了,乌禾噤声,拎起怀里的肚兜。
阳光穿透过,上面绣的蝴蝶栩栩如生,缭绕在兰花草。
“檀玉哥哥选的这条肚兜,我十分喜欢。”
她又撩起衣裳,“就是这百花裙和浣花上衣搭得好丑,像只花蝴蝶。”
她的事情好多,檀玉皱眉,抿了口清茶,“你先凑合着穿,回去再换。”
乌禾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她换上衣裳,被褥滑落在腰间,檀玉偏头看向窗户,秋日的树叶黄绿斑驳,风一吹就掉了,落了一片又一片。
乌禾穿好衣裳,想从柜子钻出来,脚底传来一片冰凉,才发现脚上没鞋,她方才一时情急,是赤着脚钻进柜子里的。
她擡头看向喝茶的檀玉,问,“你把我的鞋脱哪了。”
檀玉看向她,脸上好似写着他怎麽知道。
“许是不小心甩哪个角落里了。”
“那你给我找找。”
檀玉道:“你光着脚也可以回去,我小时候在囹圄山都是光着脚的。”
“那你好可怜呀。”乌禾又道:“但我不想这麽可怜,外面多脏,我才不要光着脚。”
檀玉蹙眉,解释:“别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在囹圄山很多孩子五岁前都会光脚,那是一种习俗。”
“那你们都好可怜。”乌禾道。
檀玉脸沉了沉,不想再跟她辩论,起身去找鞋。
最後在床底,和枕头旁找到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