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後叹气,“从前是母後亏待了你,但母後也身不由己,那囹圄山主把你跟他的女儿调换,害我们母子俩分离十六年,你父王明知真相却瞒着我,我也是七年前才知道真相,母後心里苦,心里怨恨。”
“是吗?”檀玉双眸微眯,“那母後,是怨恨妹妹?”
“她不是你的妹妹,她不是我的女儿。”
女人拍桌,目眦尽裂,摇头不停道。
柜子里,光线昏暗,乌禾抵在硬邦邦的板子上,嘴角苦涩地笑了下。
心早已不痛了,却还要挤出来一点酸涩。
女人冷静下来,目光慈爱地望着儿子,“现在好了,一切都恢复了原位,其实母後这些年心里一直都想着你,每次望着乌禾,我就会想到我的儿子远在囹圄山,吃得饱穿得暖吗?现在一切都好了,你回到了阿娘身边,阿娘以後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把从前亏欠你的都弥补上,好不好?”
檀玉眼底淡漠,结着层冰霜,他扯开母亲握住他的手。
轻啓唇,“不好。”
南诏王後一怔,“你……你说什麽?”
他折身,不疾不徐朝柜子走去。
乌禾望着缝隙里,群青衣袍缓缓走来,心脏骤跳。
他要做什麽?
啪的一声,金色的光芒如流水泄了进来,乌禾一时不适应闭了闭眼。
少年俯下身,嘴角微微勾起。
“儿臣还有事,不方便招待母後。”
他把她抱起,乌禾推了推他的胸脯。
目光不可思议。
檀玉简直疯了。
待整个人脱离昏暗的柜子,转了圈,暴露在光芒下,她听见凳子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擡眸,对上母亲呆滞的目光。
少女脖子上的吻痕触目惊心,女人此刻才注意到檀玉脖子上有一口浅浅的咬痕,偏头看,榻上躺着条肚兜,被褥凌乱,可见昨夜旖旎。
少年抱着少女,目光凝在乌禾身上,他低头在母亲的目光里,吻了吻乌禾的耳朵。
缱绻温柔。
他嗓音温润,一本正经疑惑问。
“母後一定要在这打扰吗?”
女人逼近崩溃,怒不可遏,她喘着气,颤抖地指着眼前的儿子,和她曾经的女儿。
乌禾低头,没敢看她的眼睛。
女人最终倒了过去,等在外面的嬷嬷闻声,赶紧进来扶起王後。
南诏王後捂着胸口,掐着嬷嬷,用最後的神志命令道:“都不许传出去,这等肮脏事,都给我烂在心里。”
嬷嬷连连道是。
屋内静寂,只剩下两个人。
檀玉盯着怀里颤抖的人,“那床上的肚兜是你留的吧,有胆子留肚兜,没胆子承认。”
乌禾手指捏紧,“我只是想让她以为她乖巧懂事的儿子在丧期行茍且之事。”
“让她对我失望?”他轻笑。
“差不多。”乌禾擡头,“但我的重点是让她不痛快。”
她盯着檀玉,带着埋怨,“可你为什麽要打开柜门,揭开我们的关系。”
他轻描淡写,“让她对我们两个一起失望呗。”
乌禾嗤笑,“失望?她早讨厌死了我。”
她蹙眉,“倒是你,你还想不想在南诏王宫待了!”
“不想。”
他毫不犹豫道,目光清浅。
这里很无聊。
他从前想来这寻找亲情,答案索然无味。
第一次走时,他以为再也不会回来,若不是楚乌禾强拉,他断不会再回到这片虚僞的地方。
他望着远处山峦,双眸晦暗不明。
“乌禾,我要回囹圄山了。”
他下巴贴在她的额头,蹭了蹭,“你也要跟我回去,因为你还要替我解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