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哈利就在下一秒清晰看见了他死对头苍白脸上浮现出的红晕,那色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毫不掩饰的嗤笑彻底惹恼了德拉科,好在这时罗恩·韦斯莱出现在门边。
格兰芬多的友谊还真是能感动梅林,忍受几个小时没有彼此的车程对他们来说真是跟叫他们别那麽惹人厌一样困难。
罗恩和绝大多数格兰芬多一样,总觉得跟斯莱特林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会让他们窒息似的。
尤其是面对马尔福少爷时……
这偶尔会让艾弗里忍不住多想,认为这也许是德拉科那傲慢态度的问题,就像他舅舅安德鲁一样。
好吧,把德拉科和安德鲁放在一起做比较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德拉科远不及安德鲁的刻薄和烦人。
罗恩在把哈利带离这间隔间的时候,还不忘说几句毫无意义但能准确激怒德拉科的话。
艾弗里倒是意外地不反感这个愚蠢行为,因为这很好地转移了德拉科的注意力,起码转移了大半。
但後果就是,他需要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被迫听着德拉科对罗恩·韦斯莱的嘲讽和咒骂。
中午的时候,推着零食车的女士来到了他们隔间门口,德拉科买了一大堆锅形蛋糕和南瓜馅饼。从上车就不见人影的布雷斯也来到了他们隔间,怀里抱着几个一看就充满爱意的三明治。
艾弗里将目光从膝盖上的《预言家日报》上挪开,看着布雷斯将请三明治放到桌上,“看样子,你的一日三餐都被你的女友用三明治包揽了。”
“看起来是这样,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们替我分担了吗。”布雷斯笑着将三明治推到车厢里另外三个人的面前,“你们知道,赫奇帕奇距离厨房实在是太近了,那些都是她昨天晚上宵禁後偷偷去厨房做的。”
德拉科和西奥多在下巫师棋,布雷斯干脆直接将三明治扔向了两人。
”小心点,别碰到我的棋子。”德拉科惊呼一声,瞥了眼刚刚被他抓在手里的三明治,“你的女朋友是纯血吗?”
“噢,梅林,连吃个东西你都要检查厨师是不是纯血吗?”布雷斯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表情。
马尔福家的纯血统论。
可以理解,毕竟这是被马尔福刻进骨子里的东西,是德拉科从出生开始就接受的教育。
“虽然我交往过几个混血的赫奇帕奇姑娘,那我向你保证,”布雷斯摊手,“索妮娅是个纯血巫师,好像跟斯卡曼德有点儿亲戚关系。”
德拉科这才放心地点点头,注意力马上又回到棋盘上,却看到他的一个卒子被西奥多的马给吃了。
“梅林的赫奇帕奇!”他又惊叫了一声,惹得艾弗里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西奥多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太容易被周围的事物吸引注意了,德拉科。”他说着把他的王後逼进了德拉科摇摇欲坠的城堡,“这样可不利于下棋。”
德拉科撇撇嘴,开始在这盘已定输赢的棋局里,拼死挣扎。
但很遗憾,这完全是无用功。
……
当火车最终吐着烟雾停下来的时候,学生们像之前的每一个学期一样,取下各自的猫头鹰笼子拎在手里,拖着箱子排队下车了。
当检票员示意哈利可以安全地通过9号到10号站台之间的魔法挡墙时,他却发现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正在另一边等着他。
原本因为要先去德思礼家住上一段时间的坏心情,在看见悉尼斯卢平一行人的身影後,立刻云开雾散。
疯眼汉穆迪戴着压得很低的圆顶礼帽,遮住了他那一定会吓坏麻瓜的魔法眼睛,但实际上他看着就跟他不戴帽子时一样凶恶,他那双皮肤粗糙纠结的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木杖,身上披着一件肥大的旅行斗篷。
唐克斯就站在他身後,阳光透过站台天花板上的深色玻璃倾泻下来,她那泡泡糖般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细碎光芒,身上穿着带有古怪姐妹演唱组图案的亮紫色T恤衫,下身搭配一条打满补丁的牛仔裤。
唐克斯的旁边是卢平,他脸色苍白,头发花白,一件又长又旧的大衣罩在破旧的套头衫和裤子外面。
在他们前面的,是穿着得体,优雅矜贵的西里斯,以及挽着他胳膊,面无表情看着周围的埃莉诺。
别误会,埃莉诺并没有多反感麻瓜,她只是不喜欢混杂各种味道的车站而已。
艾弗里在哈利之後下车,于是他出站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被用力埋进西里斯怀里的那个可怜的後脑勺了。
本想在向马尔福夫人问完好之後,就道别去找那边氛围温馨的一群人,却没想到马尔福夫人竟也跟着走了过来,顺便带着她那极为不情愿的儿子。
马尔福夫人意外地朝西里斯点了点头,尽管对面人只是冷哼一声。随後,她与埃莉诺聊了几句,便又带着德拉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