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心跳得像工地打桩。
他现在一定红得像个猴屁股,绝对不能让佘眷看到!
两人就这麽手牵着手,在露台上又站了一会儿。
苏予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所有关于跑路丶关于人妖殊途的悲壮计划,全都被手心传来的温度烫成了浆糊。
他只剩下最後一个念头:佘眷的手真大,真暖和。
回去的车上,气氛更是达到了某种诡异的巅峰。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流光掠影。苏予安依旧保持着低头鸵鸟状,脸上的热度就没有降下来过。
那只被握住的手,成了他全身所有感官的焦点。
佘眷没有说话,只是用拇指,一下丶又一下,无意识般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那动作不带任何情欲,却比任何露骨的挑逗都更要命。
酥麻的痒意从皮肤接触的地方炸开,像无数微小的电流,窜遍四肢百骸。苏予安的指尖紧张得蜷缩起来,又被佘眷不轻不重地按住,一根一根地抚平。
这简直是酷刑!甜蜜的酷刑!
【救命!他再摸下去我就要变回原形了!到时候车里突然多出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司机师傅会不会吓得当场报警啊?!】
苏予安在内心疯狂尖叫,身体却诚实得一动不敢动。
他偷偷擡起眼皮,用馀光飞快地瞄了一眼佘眷的侧脸。
男人靠在椅背上,神情放松,下颌线在昏暗的光线里绷出一段冷峻而优美的弧度。
车平稳地停在苏予安那栋略显陈旧的公寓楼下。
引擎的轻微嗡鸣消失,车厢内陷入了极致的安静。
“到了。”佘眷侧过身,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予安如梦初醒,慌忙点头:“嗯……谢谢老板……今天的晚餐……”
佘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用那双深邃的金瞳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不带压迫,却让苏予安的头皮一阵发麻。
“还叫老板?”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予安的脸颊再次充血,这次连耳根都红透了。他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红薯,从里到外都熟了。
叫什麽?
直接叫老公吗?会不会太……太亲密了?
他们刚刚才确定关系啊!
他的嘴唇嗫嚅了半天,在佘眷那越来越有存在感的注视下,终于挤出两个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音节。
“阿……阿眷……”
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小奶猫的爪子,轻轻挠在人心尖上。
佘眷眼底的笑意终于满溢出来。他似乎对这个称呼极为满意,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清冽好闻的气息瞬间将苏予安笼罩。
苏予安的呼吸停滞了。
他看着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大脑当场死机。
然後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一触即分。
“晚安。”
佘眷直起身,声音里含着一丝低沉的笑意。
苏予安回了自己家,手不受控制地抚上额头,那个被亲吻过的地方。
那里明明什麽都没有,他却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柔软微凉的触感。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他喃喃自语。
电梯“叮”一声到达楼层,他魂不守舍地飘了出去,摸索了半天才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他像一团没有骨头的烂泥,把自己摔进玄关,然後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
安静。
极致的安静里,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