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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第1页)

柳暗

“今儿天气不错啊。”

“是呀。”

“没风没起沙,天上瞧着干净。”

“没错。”

岑朗健停住,又过一晌却道:“吉兰娜出去四天了,既然天还行丶路上没阻碍,怎麽一点何清曜的确切踪迹也没捉住?那家夥如今跟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摆明就是迷惑眼目,分散咱们的精力。”

刘秉随他数年,知道越是这散漫的口吻,就越体现出上司心底的不满,便陪着小心解释:“戈壁大漠太广,消息延误也是有的,那女人现在说不定早有眉目了。”

岑朗健凝视瓦蓝的天穹,慢慢说:“我手里能用的人少,了解黑戈壁上偏僻通路的更不多,才索性放手教那疯婆子去捣鼓。不过干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依我看……”

他忽然又一顿,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待会儿把那家夥提出来,押到我住的那间屋子。”

刘秉暗叫不好,可再是心头为难又念着凌子皙的行前嘱托,面上终未露出端倪,只做出暧昧笑意:“老大,恐怕不太成呐!凌郎君走前特意吩咐,这货抓来时差不多就剩一口气,将息好几天才保住小命,最近凡事都要小心。您待会儿可疼惜着点他,别一不留神把人折腾断气,那叫我往後难跟凌郎君交待了。”

“这猢狲搁那儿放什麽骚屁”,岑朗健立即笑骂:“我他妈才没心思冲一个大男人硬起来!”

刘秉一并哈哈大笑,其实他如何不知岑朗健平素不好龙阳,甚至可说颇为抵触,现在的话无非是替凌子皙提醒义弟切莫下了毒手。岑朗健也明事理,接着便解释:“何清曜那厮的事拖着到底不算办法,我想萧敬暄这会儿大概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相了,从他嘴里掏些有用的情报倒方便。”

既是如此,刘秉不敢再轻言抗驳,也放下了几分担心,于是领命去了。岑朗健想想凌子皙对自己间接的叮嘱与防备,不免微生忿忿,就在营房周边略散几步路後才回到居住的土屋。到了之後,他往矮榻上一歪,顺势提起靠在一边的火龙沥泉枪把玩。

灿金玄墨,龙首焰舌,略一挥动,半空啸如龙吟,动似暑雷。岑朗健欣赏神兵良久,权当未看见从外拖入後又被掼丢在地的形体,又过好半日方把眸子转过去。

他的手搭于玄铁枪身,指头兀自敲击了一阵,慢条斯理地说:“枪是个真宝贝,至于用它的人嘛,就实在是一钱不值了。”

伏在地上的萧敬暄脸色惨白憔悴,鬓颊间一片冷汗淋漓。先前的一摔不知有多疼,他却硬是忍了下来,连一声都不曾发。

那天的袭击中,若非依仗精钢甲胄护体,硬弦所发的箭矢早将萧敬暄穿胸透腹。但虽逃过毙命当场,亦难免大量失血丶脏腑震伤。如果没有接下来凌子皙细心看护的数日,单凭来路上的那些潦草疗治,他未必能撑到现在。

萧敬暄无视岑朗健的讽刺,艰难且缓慢地支起身体,改成半坐的姿势。这一平时极简单的动作却令他汗出如浆,颈侧脸旁的纷纷乱发俱被汗水沾透,纠结地粘在一起。

岑朗健微微笑着,旁观他近乎挣扎的狼狈举动:“何清曜居然至今不露踪迹,恐怕是……溜之大吉了吧?”

岑朗健原本想逼问他一些何清曜相关的内情以防万一,为乱其心神套出更多的话,顺口撒谎自然毫无负担。可惜所期待的愤怒慌张之类的情绪并未呈现在萧敬暄的面容上,对方只半垂着头一言不发,瞧不出平静之外的东西。

“怎麽,你不相信?这都多少天了,他如果对你稍微有两分真心,好歹该露个头。”

萧敬暄缓慢擡首瞥他一眼,单这一下,目中登时无数灰色薄雾流窜,连岑朗健近在眼前的面孔也瞧不清楚。可他将一切不适强忍下去,只说出两字:“是吗?”

这嗓音中透着一丝丝明显的冷意,眨也不眨的墨色睛子冽如清霜,岑朗健略蹙了眉,转瞬再舒展开。

“哦,看样子居然对何清曜当真了,你貌似不该沦落成这种蠢人吧?嗯……但瞧你那天的表现也很难说,啧,糊涂啊。”

那人眼眸的变化倏然一闪,像是有些落寞,又像是有些迷惘,最後唇边却微现哂笑。再过片刻,他重新垂头默默不语。

一番表现古怪虽古怪,仍与期待的动摇全无关系。虽然未能达成满意的结果,岑朗健倒是未因此失去兴致,毕竟萧敬暄的个性一贯如此,轻易服输反倒不似本人。于是他施施然下了榻,缓缓步至萧敬暄的面前。

岑朗健并不担心伤重的敌人会有任何的暴起之举,萧敬暄被强灌了散功软筋的药物,早就毫无还手的力量。他拿足尖踢踢对方的膝盖,俯身笑吟吟问:“给你喂的是软筋散又不是哑药,怎麽现在却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哦,不对,估计是我这种小人物实在入不了您的贵眼,动动口舌都嫌费劲,是不是?”

青年兀地又歪首寻思一会儿,再晃晃头:“不过嘛,想当初你虽一副天之骄子的模样,最後不也跟我一般在恶人谷里干尽了污烂事,如今还有什麽可值得高傲的?”

忍耐是艰难的,自尊在驱使着萧敬暄反抗,理智则提醒着必须克制。填膺的一腔憎恨固然强烈,但对他眼下的处境全无帮助,这也是凌子皙郑重提醒过的。

凌子皙这段时日照看伤者,往来甚多,某次见周围无人,猝然悄声:“谨慎言行留住性命,以待来日。”

萧敬暄对这青岩门人略有印象,也晓得他同岑朗健的关系,自然心存戒惧不愿回应。凌子皙也无意深谈,只低低语:“我会与官军联络,你也务须自保。”

萧敬暄无法确认对方所言的真假,但希望终归是希望,值得抓牢。

他内心如此翻覆,表面上仍不动声息,更加垂下头,心里只在盘算着怎样压抑住冲动。

岑朗健瞧着萧敬暄低头不语,猜测他心里是否已活动,不由又向前跨了半步,咧开的嘴唇里露出白森森的牙:“没料到你背地里有龙阳之癖罢,竟然还拉得下以前的清高脸面,饥不择食找上何清曜这个淫逸贪婪的恶棍为伴。甚至枕头风还能吹得那向来悭吝的家夥肯让渡些好处,该说这厮色胆包天,还是说你床笫手段足够高明呢?”

萧敬暄又保持一会儿不算长的静默,缓慢地仰起脸,眼神仿佛同先前一样冷漠而且平淡。不过岑朗健依旧从那双眸子深处发现了没能完全掩饰住的薄薄讥诮,当真令人见之不快。

他不自觉地冷笑,眼里炫耀出蛇样的寒光,口气却怪异地温和着:“你这回就别指望能很快脱身,何清曜怕是这几天都忙着逃命,根本没空找我的麻烦。更说不定他那种浮薄诡诈之辈虽然嘴上喊得情真意切,其实暗地里早甩下你逃之夭夭。一想你居然成了这样舍己救它的痴情人,倒也可怜。”

萧敬暄面无表情地注视过来,岑朗健的笑容里竟添了几分体贴般的情绪:“我担心,你这往後的日子会过得太寂寞,要不我索性找些其他人来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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