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是旧部,因为温家掌权人换了,从开国将军老侯爷变为了他的养子温邬。
温邬与老侯爷不同,是个实打实的奸臣小人,十岁出头便从老侯爷病弱的亲女儿,也就是他养妹手中抢夺侯位,改为效忠太後,给老侯爷一生清白的名声蒙羞。
他性子乖戾,暴虐成性,曾因朝党之争当衆砍下政敌的头颅献给太後以表忠心。温家旧部的将士谋士们无法忍受他的行为,纷纷脱离温家自谋出路,这才有了後来的三生堂。
“温邬那小子要死了?”
“温家人说此事不可声张,所以此次来访是想请师父出山保他性命。”
三生堂内,言锦将令牌放到殷竹霜手中,这枚令牌与之前那枚不同,不是侯府的令牌,而是一个“洛”字。
殷竹霜将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道:“是温洛浦那丫头亲自来的?”
温洛浦便是传闻中被温邬抢夺侯位的养妹。
“是,她想见见师父。”言锦道。
“免了。”殷竹霜把令牌扔到桌上,拧了坛酒灌了口才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怕看着温邬的脸就想给药里下毒。”
“啊?我?”言锦连忙将令牌收好,闻言猛地擡头,“我怎麽去?”那可是侯府。
“怎麽去?用脚去。”殷竹霜拧着酒晃晃悠悠,临走前摆了摆手,“就这麽说定了,告诉温家的小丫头,我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才答应的,再有下次就让温邬等死。”
她脚下一转,又叮嘱道:“不必太费心,管他会不会留下病根,不死就行。”
说完,一个纵身跳上屋顶扬长而去,留下一脸迷茫的言锦。
这迷茫一直持续到他随着温家的马车上。
侯府!那可是定远侯府!说是现在这个朝代的第二个权力中心也不为过,他居然还能去这样的地方吗?
而且现在温家的掌权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会不会因为第二天左脚踏进温家被一刀抹了脖子?
温家下人轻叩车厢,声音隔着帘幕传来:“言大夫,可要下车用些干粮?”
言锦这才从恍惚中惊醒,忙应了声好。他掀开车帘,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刚踏下马车,他便看见不远处树荫下站着一位女子。她披着淡青色的斗篷,正轻声吩咐着身旁的侍从。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朝言锦微微颔首。
她并非传闻中那般娇弱无助,反而眉眼温婉,气质清雅,举止十分从容,一路上皆安排有序,从未见她无措慌张的模样。
“言大夫。”她声音轻柔,“一路辛苦了。”
言锦这才回过神,忙拱手行礼:“温小姐。”
温洛浦浅浅一笑,擡手示意一旁火堆上烤着的馍馍:“若是不嫌弃,不妨一同用些。路途遥远,我们需得加快脚程,後面怕是没时间休整,还请言大夫多担待。”
言锦连忙应下。他在火堆旁坐下,接过温家仆人递来的馍馍。面饼粗糙温热,却让他莫名想起了宿淮。
若是宿淮在这,定会皱着眉把馍馍拿走,再拿出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糕点给他,然後看着他吃完。
突然好想吃宿淮做的桂花蜜汤圆啊——
言锦干噎着馍馍,想象着嘴里是清甜的汤圆。
然後他突然一愣,自己怎麽变得这般挑食了?以前更难吃的东西也不是没吃过,那时还觉得只要有吃的就行,现在却要求起食物品质来了。
天下食物平等,食物平等。
言锦念叨几遍,突然气笑了。
爷爷的,打从几年前起,他就一直被宿淮照顾着,都快被养叼了才反应过来!
现在没有宿淮还真不习惯。
想到这他又愁眉苦脸起来,满打满算这都分开第四次了,每次分开宿淮都能闹些让他束手无策的幺蛾子,也不知道这次会怎麽样?还有那个什麽断袖龙阳……
言锦把这两个词在心中囫囵吞了下去,他是师兄,师兄总不能跟着师弟一起任性妄为,克制理性,引导师弟正确地认识感情才是他应该做的。
他就着心事下馍馍,嚼吧嚼吧将那点悸动全咽进了肚子里,打算当个屁放了,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他下意识擡头,整个人霎时僵住了——
一片白色之中,道路尽头一人一马踏碎苍茫疾驰而来。马背上那人青色的衣袂翻飞,不是宿淮又是谁?
言锦怔怔起身,手中的馍馍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他疑心是自己思虑过度生了幻觉,可那马蹄声却越来越响,震得他心口发麻。
他缓步上前,直到宿淮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前蹄扬起发出一声长嘶,堪堪停在他面前一步之遥。
风声骤歇,宿淮翻身下马,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却一把抓住言锦的手腕:“言锦,师兄……”
後面的话言锦都没听清,他只觉得宿淮掌心温度实在太热,而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
他颤声对系统道:“我这有个新素材你要吗?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谁来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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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让我康康]
这章写到宿淮发光的时候觉得他好像一个灯泡,给自己写笑了哈哈哈哈哈
这次小情侣一起打支线[三花猫头]
下一次更新变成了晚上九点哦,不要记错啦,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