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为证
杀手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柴房里炸开。
柳姨娘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你……你胡说!柔儿怎麽会做这种事?”
“我没有胡说!”杀手急声道,“二小姐还给了我这个香囊作信物,让我得手後拿着它去领赏!”
姜璃举起香囊,对着从门缝透进来的月光仔细看去。香囊上绣着一朵并蒂莲,针脚略显粗糙,正是姜柔的手笔——她记得,姜柔小时候学绣活,总是把花瓣绣得歪歪扭扭,这个香囊上的莲花,正是这般模样。
“柳姨娘,现在你还有什麽话说?”姜璃的声音冰冷,“你们母女为了陷害我,竟不惜买凶杀人。这笔账,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柳姨娘看着那香囊,又看看一脸惊恐的杀手,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她猛地扑过去,想抢夺香囊,却被姜璃灵活躲开。
“把香囊给我!”柳姨娘状若疯癫,“那不是柔儿的!是你僞造的!”
“是不是僞造的,父亲和长老们一看便知。”姜璃紧紧攥着香囊,目光锐利如刀,“柳姨娘,你以为把我关在柴房,买凶杀人,就能掩盖你们的罪行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就在这时,柴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姜父带着几位长老走了进来。
原来,方才柴房里的动静引来了巡夜的家丁,家丁不敢擅动,连忙去禀报了姜父。
“这是怎麽回事?”姜父看到里面的情景,脸色铁青。
“父亲!”姜璃上前一步,将香囊呈了上去,“女儿在杀手身上发现了这个,他说是姜柔让他来杀我的,还说这香囊是信物。”
姜父接过香囊,看到上面的并蒂莲,手猛地一颤。这绣活,他太熟悉了,确实是姜柔的手艺。
“柳氏!”姜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姨娘见事情败露,索性破罐子破摔,跪在地上哭诉:“老爷,我也是为了柔儿啊!那姜璃处处与柔儿作对,诗词大会上抢尽风头不说,还勾搭上了三皇子,若是让她继续嚣张下去,柔儿还有什麽活路?”
“所以你们就陷害她偷珠宝,甚至买凶杀人?”姜父气得浑身发抖,咳嗽不止,“你们……你们简直是胡闹!”
“父亲,”姜璃冷冷道,“这不是胡闹,是谋杀。她们母女不仅想杀我,恐怕还和父亲当年的冤案有关。这个杀手,是赵家的人。”
她指着地上的杀手:“你说,你是不是赵家的护卫?是不是太尉赵显派你来的?”
杀手脸色一白,眼神躲闪:“我……我只是拿钱办事,不知道什麽赵家……”
“不知道?”姜璃逼近一步,“那你腰间的令牌,为何刻着赵府的标记?”
杀手下意识地捂住腰间,那里果然挂着一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赵”字。
这下,连几位长老的脸色都变了。他们虽然偏袒姜柔,但也知道赵家是朝廷重臣,若是姜家真的和赵家勾结,参与了谋害嫡女丶构陷家主的事,那整个姜家都要万劫不复。
“这……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三长老颤声问道。
“事到如今,柳姨娘还不肯说实话吗?”姜璃看向瘫在地上的柳姨娘,“你与赵家勾结,陷害父亲,害死母亲,如今又想杀我灭口。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提到“害死母亲”四个字,柳姨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擡起头:“你胡说!你母亲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与我无关!”
“是吗?”姜璃冷笑,“那母亲死前紧握的碎锦上的‘赵’字,又作何解释?你敢说,母亲去宫里鸣冤,不是你故意泄露消息,让赵家的人动了手脚?”
柳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姜父看着柳姨娘,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他一直以为,柳氏虽然偏心,却终究是个安分守己的妇人,没想到她竟藏着这麽多秘密,做出这麽多恶毒的事。
“来人,”姜父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将柳氏和这个杀手关押起来,听候发落。再去把姜柔叫来,我要亲自问她!”
家丁们立刻上前,拖走了哭喊挣扎的柳姨娘和瑟瑟发抖的杀手。
柴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姜璃看着父亲苍老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真相终于揭开了一角,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够。柳姨娘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赵家,甚至可能牵扯到更深的朝堂势力。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前路依旧艰难,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至少,父亲终于看清了柳姨娘的真面目。至少,她找到了姜柔与二皇子丶赵家勾结的证据。
这一仗,她没有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