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南笙迈步进去,目光在这个破旧又凌乱的小房子里逡巡,暗自惊讶,她没想到路星川的家境会差成这样,居然连她都不如。
只能说路星川的长相和气质太具有迷惑性了,不熟悉他的人很难把他和“贫穷”二字联系在一起,所以她一度以为他和江以桢是同一阶层的人,才贸然利用了他。
实在太乱了,路星川想简单收拾一下都无从下手,他只能牵起施南笙的手,带她去他的房间,他的房间是这座房子里最干净的部分。
到了房间门口,路星川再次用手中那串钥匙开门。
这个举动不太寻常,施南笙窥他一眼,瞬息间对他的处境有了更清晰的了解——路星川应该是跟着他爸一起生活,要是跟妈妈一起住的话,这个家不会乱成这样;路星川跟他爸的关系应该很糟糕,否则他也不会把房门锁起来,像防贼一样防着他爸。
刚把房门推开,三三就窜了出来,三条腿也不影响它活蹦乱跳。
路星川也不管它,笑着对施南笙说:“请进。”
是个很小的房间,一眼望去就能尽收眼底。
一大半的空间都被那张床占去了,床上乱七八糟地扔着许多衣服;床尾立着个衣帽架,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在上面挂着,那根横杆都被压弯了;挨着床头摆了张电脑桌,桌上放着一摞书和一台显示器,桌下放着主机和猫窝;两边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算是唯一的装饰,让这个小小的房间充满了文艺气息。
如果忽略床上那些衣服的话,倒还算整洁,也闻不到任何异味。
路星川把床边的几件衣服扔到床里,顺手抻了抻床单,笑容略显尴尬:“坐吧。”
施南笙穿着外衣外裤是绝对不会往床上坐的,别人的床也不行,她踟蹰两秒,说:“我想先洗个澡。”
路星川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施南笙以为这里不具备洗澡的条件,于是又改口:“洗不了也没关系。”
“能洗能洗,”路星川如梦初醒,从她身边挤过去,“你等我一下。”
路星川去卫生间察看热水器,幸好他几个小时前洗完澡忘了断电,面板上显示水温75度,足够了。
他快速地把蹲坑刷了一遍,又把垃圾袋换了,这才返回房间,站在门口说:“好了,可以去洗了。”
施南笙说:“你还得借我两件衣服。”
路星川从衣帽架上挂着的那堆衣服里挑了一件新买的白T和一条黑色短裤,征求施南笙的意见:“这两件可以吗?”
施南笙“嗯”了一声,伸手去接,路星川却说:“卫生间里没有挂衣服的地方,等你洗完我从外面递给你。”
他把衣服放到床上,从床底下找出一双拖鞋,让施南笙换上。
卫生间正对着厨房,比学校女厕的隔间大不了多少。
教完施南笙怎麽调节水温,路星川去门外等着,等着施南笙把脱下来的衣服通过门缝一件件递出来,先是一条长裤,接着是T恤,然後是内衣内裤,路星川看都不好意思看,裹成一团抱回了房间。
匆匆洗完,施南笙把推拉门拉开一条缝,喊路星川的名字,路星川应声而来,先递进来一条浴巾:“这是我一个人的浴巾,才洗过,是干净的。”
施南笙擦干身体,把浴巾递出去,路星川再把衣服递进来。
穿好衣服出来,施南笙问:“有吹风机吗?”
“有,不过我得找找。”路星川很少用吹风机,早忘了放哪儿了。男孩子头发短,擦完再晾晾也就干了,省事。
路星川走来走去地找吹风机,三三屁颠屁颠地跟着他。
施南笙就在不碍事的角落里站着,这儿瞧瞧那儿看看。
飘忽不定的视线蓦地定在了沙发墙上挂着的一幅相框上,她死死地盯着照片里的男人,一颗心如坠冰窖。
直到路星川拿着吹风机来到她面前,施南笙才堪堪回神,她擡手指着那张照片,嗓音微哑:“那个男的是谁?”
路星川随便瞥了一眼,语气淡淡:“我爸。”
“你爸叫什麽名字?”
“路秋城。”
“哪个qiū,哪个g?”
这个问题很奇怪,施南笙的表情也很奇怪,路星川隐隐有些不安:“秋天的秋,城市的城。怎麽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施南笙矢口否认,“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她否认得太快,路星川很难不起疑,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施南笙一句话惊得魂飞魄散。
施南笙说:“路星川,你想和我上床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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