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川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里?窥到一点怜惜,哪怕是?怜悯也好?,然而她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什麽情绪都没有。
“我听小?北说,陆原的?妈妈打过你?”路星川想到什麽说什麽。
“他怎麽会跟你说这个?”施南笙不答反问。
“我可没故意刺探,”路星川赶紧为自己澄清,免得施南笙又跟他生气?,她生起气?来真的?很?难哄,“是?小?北主动告诉我的?。”
“我打回去了。”施南笙淡淡地说。
这的?确是?她会做的?事,她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虽然她没说前因後果,但路星川也猜得出来,十有八-九是?那种“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烂俗故事。
“陆原家里?很?有钱吗?”路星川明知?故问。
“嗯。”
“他父母是?做什麽的??”
“他爸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他妈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CEO。”
“……”路星川噎了几秒,随口猜测:“陆原该不会也在这家医院上班吧?”
“嗯。”
“……”路星川又噎住了,他强笑着说:“难怪你问也不问就直奔这家医院来了。”
即使?他已经努力克制了,话音里?还是?有些许阴阳怪气?的?意味,施南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问:“你是?在嫉妒,还是?在自卑?”
“我嫉妒。”路星川忿忿地说,“下辈子我也想做天龙人。”
施南笙怔怔地望着在金色夕阳里浮动的尘埃,突兀地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人了。”
路星川看着她:“那你想做什麽?”
施南笙说:“我想做一只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母象。”
路星川在心里?说:那我也不做人了,我要做你生活的?那片森林里?的?一棵树。
这话太?肉麻,他说不出口,施南笙也不一定想听。
施南笙既然洗过澡了,就不打算再离开空调房,路星川只好?点了外卖,一人一个爆蛋吐司外加一瓶酸梅汁——路星川只吃这麽点儿?肯定是?不够的?,但他为了保持身材,必须控制饮食,谁让他不喜欢健身呢。
解决了晚饭,路星川拿出剧本,让施南笙帮他对?词。路星川虽然是?个学渣,但死?记硬背的?功夫还不错,大段大段的?台词他读上两三遍就能记个差不离。
对?完明後两天要拍的?戏份,他们?又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综艺,就是?路星川即将要去录的?那档周播综艺,几个常驻嘉宾和几个飞行嘉宾在摄影棚里?玩一些小?游戏,轻松有趣还养眼。
一集综艺约等于一部电影的?时长,看?完都十点多了,两个人一起去洗漱,然後上床睡觉,度过了一个简单又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路星川办了出院,回剧组继续拍戏。
因为他8号要请假,所以这个星期的?戏份排得很?满,一天都耽误不起。
他从早忙到晚,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连和施南笙偷情的?时间都没了。
5号晚上,路星川熬了个大夜,收工的?时候都凌晨三点多了。
回到酒店,刷卡开门,发现里?面亮着灯,而且三三也没来迎接他,他轻轻地关上门,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就见?施南笙侧躺在他的?床上,而三三窝在她怀里?,团成了一只胖球。
路星川放下包,脱鞋上床,从後面把施南笙拥进怀里?。
即使?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施南笙还是?被他弄醒了,她在他怀里?翻个身,闭着眼睛问:“几点了?”
“四点多,”路星川说,“天快亮了。”
“外面在下雨吗?”她依稀听见?了雨声。
“嗯,”路星川说,“应该快停了。”
施南笙睁开眼,路星川疲惫的?面孔映入眼帘,她擡手抚-摸他的?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有些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