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钊现在何处?”芈掌柜并不清楚个中细节,阿钊作为幸存者恐怕是唯一见过血魔的人。“尚在昏迷之中,能不能保住性命还说不好。”“可以的话请带我们去见见阿钊。”芈掌柜答应了。卧房里,阿钊浑身是伤躺在床上,脖子上裹的白布依稀透出些许血迹,那是血魔咬过的地方。李恕走近了些,目光在阿钊的脖子上停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两指按住那点血迹。芈掌柜道:“我请大夫给阿钊看过了,伤口也处理过多次,不知为何一直有血渗出。”血魔獠牙尖细,留下的伤口像是被蛇咬了,不至于难以愈合。李恕收回手:“令郎当日外出猎魔,随身携带的东西是否还在。”“应该都在,官府当作遗物交给了我。”已经确定凶手是血魔,官府觉得追捕无望,懒得再多费精力保存物证,就全给芈掌柜了。香囊、护甲、弓弩、捆仙网、长刀芈严用的都是成色极佳的东西。李恕拿起长刀,它虽血迹斑斑,但锋芒犹在,细看之下刀身中段略有两处纤细的刮痕,不知碰过什么东西。“芈家铸刀多年,即便在这昆仑城中也是小有名气,这刀正是我送给严儿的生辰礼物”李恕颔首:“好刀。”诚如芈掌柜所说,阿钊没法回答两人任何问题。出了卧房,李恕表示想要看看芈府地形,芈掌柜带着两人转了一圈,最后回到前院。“仙师可是有了找出血魔的办法?”“没有。”“那仙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李恕的回答简单直白:“什么都不做。”芈掌柜怀疑自己听错了:“仙师这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话音落下,院外忽地传来一声轻笑:“仙师真有意思。”几人抬头望去,顿时一阵目眩。只见一名身着文武袖袍的男人走了进来,耳着金环,腰挂玉佩,衣摆和靴子上绣着同色暗纹交相辉映,一看便知精心搭配过。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漆骨折扇轻轻摇动,好不潇洒。对了,握扇的手上也戴了戒指,足足三个。这么多饰品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能不让人目眩吗?他身后跟着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也被打扮的花里胡哨,好在模样乖巧,看着还挺讨喜。李恕神色骤冷,紧紧盯着男人的脸——他的左眼是只重瞳。芈掌柜有些愣怔:“敢问二位是……”男人早就在等他发问,自我介绍道:“在下捕星司大统领,放寒山。”“捕星司?”芈掌柜大喜过望,论起来,捕星司不在五大宗门之列,也非官府衙门,乃是一家鱼龙混杂的江湖组织,行事甚是随心所欲,你是正道修士也好邪魔外道也罢,只要投缘捕星司都愿意结交,所以风评一直褒贬不一。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捕星司确实有实力。如今放寒山不请自来,芈掌柜如何能不欢喜,忙问:“放统领可是听说了血魔之事?”“正是。”放寒山信步踏入庭院,那个漂亮少年低头跟上他。“没想到已有两位仙师在此,不过嘛,我相信芈掌柜不会介意多一个人帮你解决问题的。我们各凭本事,看谁能先捉住血魔,如何?”后面这半句话是对李恕两人说的,暗河不作他想,答道:“放统领愿意出手相助自然是再好不过。”李恕仍旧盯着放寒山,直到对方微微挑眉,迎着她的视线回望:“仙师?”李恕收敛心神:“随你。”放寒山经常被人盯着看,尤其是女子,因此也不觉得被冒犯,继续和芈掌柜说话:“令郎的遗体是否还在?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芈严出事已有数天,然而不抓住血魔芈掌柜不甘心把儿子下葬,如今尸体停在灵棚,芈掌柜花大价钱买了晶石铺在棺材底部,以保芈严尸身不腐。“还请带我过去看看。”“是,放统领请随我来。”一行人走到灵棚,倚在棺边的芈夫人回过头,浮肿的脸上双眼通红,芈掌柜小声同她讲了来意,扶着她退至一旁。芈严躺在棺材里,他本来就身材瘦小,如今只剩一张皮绷在骨架上,呈现出尸体独有的灰败之气,更是不忍卒看。放寒山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托在掌心靠近芈严,符箓骤然亮了起来。“果然是她。”芈掌柜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放统领认知道这个血魔?”“湘山、玉岭、昆仑城,屠夫、护院、芈公子,这已经是她犯下的第三起命案,受害者无一不被吸干了血。”“三处地方三条人命,血魔一直在流窜伤人,这岂非表明她还会逃跑?那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