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府兵说:“小姐的丫鬟和随从发现时被人迷晕在了巷子里。”九桃的心立刻提起来,之前魏三公子去找魏小姐去了,万一王爷也不管,去救魏小姐的话,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回府之后老夫人能出面,派人去找小姐了。裴泾沉吟片刻,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发号施令。少顷,他对那府兵道:“回去告诉魏明桢,人我接手了。”府兵为难道:“这……三公子吩咐我务必将九桃姑娘送回姜府。”“就说是本王说的。”裴泾抛给段酒一个眼神,懒洋洋地放下车帘,段酒会意,二话不说把九桃塞进马车,自己则翻身上马。车厢内沉香袅袅,九桃局促地缩在角落,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王爷,我家小姐……”裴泾斜倚在软垫上,“放心,你家小姐命硬得很。”……夜色渐浓,往日这个时辰,街巷早已安静下来,只有更夫的梆子声偶尔打破寂静。可今晚却不同,马蹄声此起彼伏,从城东响到城西,惊得各家各户纷纷点亮油灯。“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城西豆腐坊的老王头披衣起身,贴着门缝往外瞧。隔壁刘婶裹着衣裳,隔着一堵院墙说:“听说是疯王在找什么人。”老王头咂舌:“乖乖,难怪这么大阵仗,我方才就听见那马蹄声急得跟催命似的,这人是惹到疯王了吧,要是被找到还有命在啊。”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十余骑黑衣侍卫举着火把呼啸而过。拐过一处巷子,两队人马突然撞在一起。裴泾看对面领头的魏明桢,脸上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找着人了?”“没有。”魏明桢的眉心皱得已经能夹死蚊子,“王爷可有舍妹的消息?”“你怎么不问问你的未婚妻?”裴泾悠悠地绕着缰绳缓缓往前,“你就这般不在意她的死活?”魏明桢的指节攥得发白,缰绳深深勒进掌心,“王爷不是在找吗?”两马错身时,裴泾忽然转过脸,“本王怎么听着,你对本王找人这事有些不满。”差点萎了魏明桢一时语塞。他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他分身乏术,既希望裴泾能够找到姜如翡,脑中又总是难以抑制地冒出许多问题。裴泾为何对她如此关注?姜如翡曾对他说一切都是误会,真的只是误会吗?他们之间……可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实非君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纠结这些问题。他朝裴泾拱了拱手,“王爷仗义相助,魏某在此谢过。”裴泾神情一凝,到此刻脸色才是彻底冷了下来,一甩鞭子冲进了巷子,段酒连忙带着人马跟上。“他魏明桢什么身份来谢本王?”答案太戳心窝子,段酒只能在心里补充,人家是未婚夫的身份。裴泾继续说:“别说他两人还没完婚,就算完婚了,本王也能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是几匹轻骑奔来汇合,马上为首的人道:“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有人看见她被拖上了一辆马车,但是马车被丢弃在一个巷子里,应该是被转移了。”裴泾勒住缰绳道:“城里都搜完了,只怕人已经被运出城。”段酒连忙道:“那王爷什么打算?”裴泾摩挲着缰绳,“出城去找,封锁城门,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城,要是宫里问起来,就说本王遇刺,要全城捉拿刺客。”一盏茶后,城门口亮如白昼。见来人是昭宁王,城门校尉二话不说打开城门,看着乌泱泱一群人举着火把出了城。……姜翡醒了。眼前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粗粝的麻布紧贴着脸,呼出的热气又被麻布荡回来大半,让她呼吸有些艰难。姜翡试着动了动,手腕和脚腕都被捆着,一挣扎麻绳就勒得刺痛。姜翡努力让狂跳的心平静下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马车越来越颠簸,碾过石子硌得肩膀生疼。车轱辘声里夹杂着马蹄声,至少有四五匹马,看来劫匪人数还不少。马蹄声沉闷,不像踏在青石板路上那样清脆,看来她已经被运出了京城,只是不知道已经走出了多远,绑她的人又是谁。她试着叫了叫系统,完全没有回应。恐惧难以抑制地涌了上来,姜翡只能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冷静下来,复盘自己如何出现在这里。当时她和九桃去买冰酪,她就站在九桃身后,然后有人拍了拍她左边的肩膀,她回头看去时,右边却伸出一只手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姜翡完全没想到对方那么大胆子,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干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