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从外头进来,将二嫂特地交代的兰花捧了进来,这兰花已经绽放出嫩白的花瓣,哪怕是窗外风雪袭来,这株兰花依然是傲然开放。
他不知道如何侍弄如此珍贵的花草,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放在那里。”
谢雅儿抬眸,看出秦雨的纠结,只是一句话,秦雨便只能够将那兰花放在了炭盆的周围,只是还是担心这柔弱的兰花到了他们家就会冻死。
不知为何,放下了这株冬日里绽放的白兰后,秦雨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缓慢的走向了坐在床榻上的谢雅儿,接着看到了一旁被打开的盒子,里面全都是各种花样的白玉,这些好物,顿时让他愣住。
“这两日呦呦身子如何?可是恢复好了?”
谢雅儿从盒子里取出了一个白玉兔在手中把玩,低垂的眉眼似乎看出来心情不错,秦雨赶忙道。
“呦呦身子已经大好,吃东西也都正常了,今晚娘守夜,跟着爹娘睡,另外今天爹带着我们把呦呦口中说的白玉脂做出来了,确实是软糯嫩滑,入口即化,模样看起来如同白玉一般。”
大雍朝以白玉为尊,金银那都是下等,玉中最为尊贵的就是白玉和墨玉这两种,其他颜色的玉都算寻常。
早就算出如此,谢雅儿点头,脸上无甚变化,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爹问了呦呦是不是要将制作白玉脂的方法告诉村里人,呦呦答是,爹娘说此事等你回来安排。”
秦雨知道,这意思是要把白玉脂落在谢雅儿的名头上,只有这样,才能够震慑村里其他的人。
“嗯。”谢雅儿并不意外婆母的做法,此时才捏起盒子里那块儿雕着富贵牡丹的无事牌给眼前的男人看。
这无事牌入手温热,确实是暖玉制成,很得谢雅儿的心意。
“你说呦呦会喜欢这个么?”
女儿的无事牌送给了小仙女,谢雅儿便又寻来了许多暖玉,虽说比不得她的那个,却也还算可以了。
秦雨盯着那无事牌,才明白为何妻子这次会主动踏入张家的漩涡,察觉到妻子眉目含笑,轻声道。
“呦呦若是知道你这番惦念她,一定是喜欢的。”
他这么说,可下一秒,正欣赏着美玉的谢雅儿便已经神色冷凝,眉目中带了几分冷笑的看向秦雨,手里的无事牌放在盒子里。
“我是呦呦的娘亲,生下她本就是要让她来享受着人间富贵的,不是让她来人间受苦的,与她说这些作何?”
她的神色明明似笑非笑,却带着几分讥讽,让秦雨顿时慌乱的摇头。
他自知失言,却是难以再为自己辩驳,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谢雅儿就这样,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这个无措的男人,若是谢家不出事,眼前这样的人此生都不可能见到她,可如今因缘际会他们成了夫妻,哪怕是同床异梦,谢雅儿也并不在意,只是她并不允许对方将世俗压在呦呦身上。
“呦呦与旁人自是不同的,你若是想要一个孝子贤孙,最好是不要将此番想法打在呦呦身上,我此生此世只有呦呦一子留在身侧。”
“秦雨,你若是想要其他的子嗣承欢膝下,彩衣娱亲,那便另寻妻妾,待我父归来,我自会带呦呦离开秦家。”
秦雨这一刻才算是浑身冰冷,他张张嘴,想说我只是心疼你,并非有其他想法,可听到妻子如此绝情之语,放在身侧的手也免不了握紧,强忍苦痛。
“我并未想着要让呦呦知父母恩而回报,我只是……”
我只是心疼你。
作为丈夫,心疼妻子而已。
你以往从来不关注旁人,如今为呦呦如此奔波,却又要瞒着呦呦。
秦雨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的心意,神色落寞难言,眼圈微红。
谢雅儿如何看不出眼前人的几分真情?可是这世间情爱本就是无用之物,转瞬即逝,她侧头过去关上了箱子,神色依旧清冷。
“呦呦是我的命,秦雨,你是呦呦亲父,你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这半个月之间秦家的变化,何曾留有谈情说爱的余地?
秦家在变,谢家也要变,所有跟呦呦有关的一切,都要变,谢雅儿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女儿,哪怕是自己也不行。
“……我知道了。”
秦雨沉闷的声音响起,他当然明白妻子的意有所指,所以只是点头,本来打算去睡长凳,结果被谢雅儿拽住了衣服。
“安寝吧。”
谢雅儿如此说着,秦雨也只能够上了床榻,依旧是最亲近的拥抱,他甚至能够闻到妻子身上伴随着冰雪而来的香味,可是他跟妻子终究不同,他们本来就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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