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愿认真道:“缘分也是一种奇迹。”
“嗯。”秦静风表示赞同,一边喝着酒,一边又摸进塑料袋,用手?心感受那些饮料的温度。
然後?,找了一个温度最低的,将之贴在了明愿的脚腕上。
“嘶——”突如其来的低温,惊得明愿差点跳起来。
不过,走了两天而有些肿的脚腕,贴上这冰饮料,很?快变得舒服。
秦静风做起这种事来相当顺手?,这些明愿自己?都没能注意到的微小不适,还是被她看?到了。
哪怕忙到头都难擡。
“我刚刚,不是说你帮不上忙。”秦静风右手?以掌心小幅度来回推动冰饮,舒缓明愿脚腕的肿痛。
她慢悠悠说话:“只是有?些工作流程我还没同步给你,那边急着要,下?次如?果你想学,也能很?快学会。”
早已把自己?调理好的小小情绪也得到安抚,明愿定定看?着她:“知道啦。”
虽然是冰镇,她却?觉得暖和,仿佛被放置到了暖炉边,享受着源源不断细致入微的温暖,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须臾,明愿身子一倒,侧躺在床,把手?按在秦静风的手?背上,轻轻摩挲:“谢谢学姐。”
秦静风目光柔和:“没关?系。”
“学姐。。。”明愿仿佛坐不稳,要跌进那双眼睛里了。她道:“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还是喜欢你,那你呢。”
前两天的晚上,山间清风中,那番在阳台上的对话,以秦静风的沉默作为结束。
其?实,明愿并不想逼迫她去做出什麽?回应,但更?加难以控制自己?去倾诉的欲望,所以,只能说呀说,说个不停,她不知道要怎麽?像学姐一样保持沉默。
“那麽?,你呢。你也会一次次感慨,”明愿动了动喉咙:“果然你还是喜欢明愿吗?”
房间里只有?两人,这没有?过量酒精参与的,头脑清晰又无?风的夜晚,秦静风避无?可避。
她迟缓着转头,看?向明愿,与女孩对视,却?又出神,视线恍惚,似在思量着什麽?。
良久,像是认输似的,秦静风收回手?,将酒液一饮而尽,而後?起身离开单人沙发,手?肘撑着,趴在床上,就在明愿的身边,比女孩要高些的身材让她长出一些,像将要包裹住明愿的月亮。
她轻撩开明愿落在身前的碎发,循着清新的酒气,一字一句问道:“去年,我给你寄水果那次,还记得吗?”
没想到会得到正面回应,明愿开心起来,扑腾着两条胳膊更?靠近她一些:“记得啊,你不提还好,这一提真的。。。。”
捕捉到女人脸上的笑?意?,明愿心砰砰跳,又喜又嗔,恨不得扭她一下?:“笑?什麽?呀,不是,那次你给我们家寄了五箱,整整五箱!我们全家人吃了三个月才吃完,都要给脾胃吃寒了,你怎麽?想的,哈哈哈哈。”
“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在被训。”秦静风淡然道。
回忆铺开,拥挤的大超市中,人群嘈杂,某一瞬间,突然一静,很?多人都被一个吵闹的角落吸引。
秦静风正在挑选水果,拿起一个,认真看?,决定是否装入袋子。而她身後?,姑姑满脸通红得怒叫:“我就不该养你养那麽?大,白眼狼,钱给外?人花都不转家里,你这麽?不要脸的人怎麽?还活着!”
她说得难听刻薄,声量格外?大,都压过了周遭的喧闹。不少人往这边看?,好奇发生了什麽?。
姑姑也是个要脸的,把脸一抹,怒喷道:“看?什麽?!”
秦静风盯着手?中梨光滑的表皮:“看?你这个疯女人在这丢脸。”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带着家乡话的辱骂,秦静风充耳不闻。
她的灵魂似乎飘到了别的地方,只靠本能挑选一些好看?的水果,寄给明愿。多拿一个,再多拿一个吧。也许是放空的时?间太长,一不小心,就拿太多了。
“那时?我姥姥刚去世,我向他们坦白我死後?资産的去向,这也是他们最关?心的。听完了我的话,发现在我这以後?再也占不到便?宜,气到发疯了。”
秦静风眸色温柔:“那会我确实不好过,但你的消息很?及时?。帮你挑水果的时?候,我就在想。”
“真是很?糟糕的人生,但果然。。。。”她说:“我还是喜欢你。”
那麽?大的世界里,有?那麽?一个人足够美好,仅仅是这份存在,已经让那时?的她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