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使明计引蛇出洞在这里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夜晚的左溪不似南陵那般热闹,各户人家早早就关门闭户,冷风呜呜吹动门窗,檐下无数盏小灯透出的零星灯光照亮了青石板路。
陈问蹲伏在屋檐上,蒙着黑巾,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比夜还漆黑的眼睛。
“他怎麽还不来?”陈问打了个哈欠。他本来没有困意,只是被夜风刮着眼皮,又见不到亮光,等着等着就有了睡意。
祁紫君道:“这个时辰还早。”
“嗯?”陈问看着光熄了一大半的左溪,询问,“现在是什麽时辰了?亥时?”
祁紫君:“才刚至戌时。”
陈问:“?”这个时间点在南陵,小贩才刚摆起夜宵小吃摊。
他还欲再说什麽,只听祁紫君“嘘”的一声,“有人来了。”
一身穿斗篷的黑衣人鬼鬼祟祟行至此处,头戴兜帽,看不清脸,他先敲了三下门,停了一会,又敲了两下。
片刻,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陈问盯着黑衣人,这人的修为很强,强到不像是栗无观,他疑惑道:“栗无观这麽些年修为进步这麽快?”
祁紫君比他还要困惑,“你说栗无观?他简直是草包一个,这麽多年了修为不长进不说,甚至还倒退,比祁氏最低等的弟子还不如。”
陈问沉默片刻,“那刚刚那人是谁?”
祁紫君不假思索:“栗无观啊,那还能是谁?”
说完,两人失语对视良久,下一刻,都默契地迅速翻身进屋。
陈问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一把剑直冲他的面门而来,很明显屋里人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他的馀光看到床上躺着一位被五花大绑的女子,她的嘴里还胡乱塞着一块布。
剑来得又急又厉,陈问只好拆卸窗框格挡,但也只能撑住一息,很快木头就变成碎屑扬洒在屋里。
恰逢此时,陈问认出了这把剑,也认出了这把剑的主人,只是祁紫君的鞭子已至那人的身後,陈问立马大喊,“住手!”
他不是担心鞭子伤到这人,而是祁紫君不是他的对手。
但为时已晚,鞭子已收不回去,那人不转身,单靠感觉就将剑缠上了乱玉,紧接着剑柄一甩,将祁紫君连人带鞭丢了出去。
陈问身形一闪,用业火红莲的花尾勾住乱玉的鞭尾,然後一用力扯回来,祁紫君这才安然无恙地掉进他的怀里。
那人还欲进攻,陈问皱眉提起花枪回防,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趁机抢过祁紫君的右鞭,往他的脸上刺去。
陈问此举并未想要这人的性命,黑衣人很轻松的就躲了过去,只是这一闪,右鞭便将他头上的兜帽摘了下来。
“崔长昼。”这黑衣人正是崔长昼。
祁紫君惊讶:“青令君,你怎麽在这?”
崔长昼黑脸,颇觉丢了面子,反问:“你们鬼鬼祟祟埋伏在屋顶,又是想做什麽?”
陈问上下扫他一眼:“你没被蛊控制?”
崔长昼脸色更沉,“你怎麽知道这件事?你和他们是一夥的?”
平时,崔长昼只吃辟谷丹饱腹,偶尔进食崔除恙做的羹饭,蛊虫根本没有机会近他身。又恰逢生乱那天,崔长昼不在筑瑶台,等再回来之时为时已晚。
陈问不答反说:“你也是想来通过栗无观去见栗定沅。”
“你们也是?”崔长昼左右看了一眼,问,“祁渡呢?”
陈问娴熟的撒谎:“他追那贼人去了。”他才不会傻到把祁渡深入敌营的消息告诉旁人。
崔长昼狐疑,“他会做这种事,呵。”
“呜呜——”床上的美人惊恐地挣扎,美目蓄满害怕的泪水。
陈问走到她旁边,轻声安慰,“别怕别喊,我们不会伤害你。”
那美人在灯下看清了他的脸,情绪也就逐渐镇定下来,倒不是因为陈问有多和善,而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她缓缓点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和这麽俏丽的小郎君风流一晚,这一辈子也值了。
陈问扶起她,将她手上的麻绳松了些,还顺便在她背後垫了个靠垫,而後就要把她嘴里的布团拿下。
崔长昼握住他的手腕,动怒道:别犯蠢了,她长着嘴,会喊人。”
陈问眨眨眼:“我有手,我的手会比她的嘴更快,她一喊我就堵住。”
此话虽有理,但崔长昼对他有偏见,绝不承认他这话是对的,因此抓着陈问的手不放,瞪着眼睛盯着他。
可惜陈问还有另一只手,他速度极快的将美人嘴里的纸团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