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真假情深深几许很特别
海水四面八方涌来挤压着人,它们就像贴身衣物一样黏在陈问身上的各个角落。深海一如既往的阴暗和潮湿,只一点粗心就可能永远迷失在深海之下。
只有海洞周围散发着莹莹幽光,像是专门为他们指引迷途而燃的灯。
海巫早就知晓他们的到来,迫不及待地问:“祁渡,你是来找我做交易的?”
祁渡道:“是的。”
海巫异常兴奋:“你要交易何物?”
祁渡寻着闪闪青光看向陈问的腰,那儿正佩着他的青玉佩,道:“女娲石碎片。”
海巫:“你要用什麽来交换?”
陈问捏了捏祁渡的手心,然後将昆仑镜递到他的手中,“昆仑镜也是神器,用这个交换。”
“这是你的镜子。”祁渡特地提醒道,因为他之前就将这面镜子送给了陈问。
陈问无所谓地摇摇头,海水便荡起一阵碧波,“是我的,也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们不分你我。祁渡脑中瞬间浮起这一段话,虽然陈问可能并不是这个意思,但不妨碍他固执的这麽认为。
祁渡问:“昆仑镜可使得?”
昆仑镜是一个完整的神器,海巫自然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世间现身的神器极少,海巫不免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昆仑镜?你从哪得来的?”
祁渡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陷入了回忆里,眼前渐渐浮现一抹白色,是希望又绝望的颜色。
那是一座即将孤寂且神圣的雪山。
经年落雪白山头,终岁古木割昏晓。
一人一神一孩童,一弓一花一古钟。
泣声缕缕飘荡,细雪丝丝飘落,不过都会落到赤火里融化。赤火连着一条不清晰的丝线,这条丝线又来自朱雀的心脉,火炽得纯净,燃得妖艳。就算朱雀此刻面色苍白,血色尽褪,红衣破损,她也是祁渡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这昆仑镜吾赠与你了。”她抱着一块冰说。
这时的祁渡还有着一头青丝,可眼底的沧桑却比那一头白发更显他的寂寥,就像那行将就木的枯树化身。他的眼神从未离开那块冰,“神君这是何意?”
朱雀将脸蹭了蹭那块冰,眼中含有一丝温情,道:“厉害的玩意罢了,有话问那麽多,还不如收起来。”
“哎呀海巫大人,知道这是厉害的玩意不就行了吗,问那麽多干嘛,快快收入囊中吧。”陈问敷衍又健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这一句将祁渡打回现实,他伤悲地轻笑,原来陈问的性子真的遗传他的娘亲。
祁渡轻答:“一位神君赠与罢。”
女娲石碎片与昆仑镜错身而过,海巫随口说:“是陵光神君吧,这千年来也就她一个神堕凡。”
“交易完成。”
陈问有些疑惑,陵光神君已经陨落了一千多年,祁渡是怎麽结识她的?
只有三种情况,要麽陵光神君没陨落,要麽她从一千年前穿越到了现在,还有最後一个可能,那就是祁渡穿越回了一千年前。
陈问觉得後两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可要怎麽能才穿越千年时空。
要怎麽才能?
窒息中诞生的那一片光明,陈问一瞬之间想通,“昆仑镜!”
“昆仑镜怎麽了?要去换回来吗?”祁渡瞧着陈问眉心微拧,不由得担忧地问。
陈问难得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祁渡,如若真是这样,那应是祁渡穿越回了一千年前,那他的一头白发和疾病是不是就是由此而来?可他为什麽要回到一千年前?
为什麽你要付出这麽大的代价?有什麽是值得你这麽做的?宁愿残害自己的身子,也要完成的事情是什麽?
你瞒了我好多事,我都快不了解你了。
陈问低眉垂眼满腹疑问,却还是选择不问出口,他相信自己总会有知道的那一天。
“怎麽突然落寞了?不告诉我吗?”祁渡敏觉的发现陈问的情绪不对劲,双手捧起他的脸心疼地问。
祁渡的手心微凉,可陈问喜欢这样的温度,那是独属于祁渡的温度。他歪了一下头,用红润的鼻尖摩擦他的手心道:“我就要瞒着你,就像你瞒着我一般。”
祁渡精致的眉眼委屈地注视着陈问,那双清丽的眼眸满是可怜,他面色慌乱了一瞬,“你怪我吗?”
陈问侧了一下脸,在他的大拇指上轻留一个印,“怪你?我不怪你,因为你的手正捧着我的脸。”
“它告诉我——你在乎我。我也不希望你因为在乎我而伤心,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也在乎你。”陈问眼神坚定不移地凝视着祁渡,他从来不吝啬说这些肉麻的话,明明也没有人教他,但这好像是他的天赋,他总能无师自通的将情感倾泻出来。
也不在乎这些话对眼前人会有多大冲击。
只要他注视着你,你就绝不会落下他眼中拥有的只给予你的爱怜。
他在他眼中真的很特别。
祁渡眼眶慢慢红了,眼角渐渐地氤氲出一些水汽,鼻头发酸,他情难自抑将陈问锁在怀里,似要把陈问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之中。
再也不放开丶不分开丶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