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扬眉,看来虚白在各仙家里很有名气和地位啊,他竟然转运了?
祁紫君又看向他,“喂,没脸没皮,你在这做什麽呢?”
陈问看了看虚白,又望向四周,经过今早的事情,没什麽人有心思来学堂,现在这儿只有他们三个人,他难以置信地用手指着自己,“你在说我?”
祁紫君道:“不是你还是谁?你在观仙台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我这麽快就出名了。”陈问嘴角微勾。
祁紫君翻了个白眼,“不是你出名,是虚白大师出名,你是出了个糗。”
陈问自顾自地问:“那祁……蘅祾主知不知道我?”
“嗤,”祁紫君上下扫了他一眼,“你谁啊?”话里间的嘲讽意味十足。
嘿这毛头孩子,性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陈问默默捏紧了拳头,真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祁紫君有些不耐烦,手摸上了腰上的双鞭,细细摩挲着,上面流转着绿光,“你到底来这干嘛?”
“自然是来等你。”陈问卖了个关子,等谁不是等,谁来就等谁。
祁紫君摸鞭子的手顿了顿,然後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陈问连忙起身拉住他,“你走什麽?”
祁紫君面色不霁,双鞭的绿光流转得更快,这暗示着主人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放手!”
陈问悻悻地放手,他怕祁紫君一言不合抽鞭子,那鞭子是用世上第一棵柳树的柳枝做成的,抽人还挺疼,他赶紧言简意赅道:“我只是想去找那巫族人生前居住的屋子罢。”
两人你瞪我我看你,绿鞭子愈发滋啦作响。
就在气氛逐渐僵硬时,虚白道了声阿弥陀佛,“祁公子,可否带我们去瞧瞧?”
祁紫君双手松下来,双鞭的绿光也逐渐消散,他礼貌道:“虚白大师,这边请。”
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陈问和虚白走在後头,陈问偷偷和虚白咬耳朵,“虚白,你是何来历?为何这里的人对你如此尊敬?”
各仙家是最眼高于顶的了,虽说对佛家之人抱有敬畏之心,可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虚白双手合十道:“不敢当,或许是因为小僧曾经救了一个对蘅祾主很重要的人罢。”
“哦。”陈问没有继续问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是谁关他什麽事呢,他早就死了。
阴平时住的地方很是清净,屋旁竹声簌簌,庭院里很是整洁,只摆着一张茶桌,上头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眼见到了地方,祁紫君一声招呼不打直接离开。
陈问也不管他,自己去屋里找出了一些纸,他花了好一些时间做了一个纸糊的元宝形花篮,上边画着状如编织的花纹,除此之外还在里面放了一条纸做的鲤鱼。
直到最後一步,陈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不知道阴平时的生辰啊。他抱着希望问旁边闭目养神的人,“虚白,你可知阴平时的生辰?”
出乎意料的是,虚白还真的知道。
“好虚白,好虚白。”陈问夸完後,便在篮外贴了两张纸,一张写生辰一张写祭日。
最後再去屋外砍几根竹子回来,削成幡杆,再挑起花篮,招魂幡就大功告成了。
陈问立起招魂幡向虚白展示,“虚白如何?”
虚白点点头,“陈施主手巧。”
“哼哼。”陈问揉了揉眼睛,他制作这招魂幡用了些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屋里没有点灯,只有门边才有一丝微光照进来。
陈问坐到门边,残馀的夕阳扑到他身上,显得他的五官更为柔和。而虚白自始至终都静坐在屋里,屋里的黑暗无声无息地笼罩着他。
一直到子时,天边的月亮和星星都被黑云遮住,夜风细细地吹着,像是哪家的婴儿在啼哭,招魂幡在空旷的院子里簌簌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