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手机号也被拉黑,她找到公?用电话亭,给秦静风打了电话,那边好一会?才接,是疲惫的嗓音:“谁。”
明愿报上大名:“明愿。”
她察觉自己的语气颇有中?来算账的意味。
对面沉默了一会?,明愿以为她会?挂断,像是删除一样?决绝,便?捏着书,打算等她挂断後再打第二?次,并告诉眼界狭窄的她,因为愚蠢而错过了什?麽。
可谁知,秦静风并没有挂断。
明愿听到一阵沉重绵长?的呼吸声。
听筒深处,似乎还有谁在叫嚷的声响,以及砰砰乓乓的搬运声,秦静风身处一个极其嘈杂的环境里?。
看了眼手表,明愿意识到,这个时间她应该会?在工作。
“找我有事?吗?”
老式电话亭的音质不好,含着雪花似的,秦静风的嗓音也模糊,不太平稳,听着倒像是在忍耐着哭。
“哦。。。”一时间,明愿什?麽想法都没了,如实道:“我捡到你校园卡了,你来拿一下?吧,我在第一食堂附近的咖啡馆等你。”
那边有人在催促,秦静风只?来得说一个“好”,便?挂断了电话。
明愿没有大仇得报的快乐,脑子里?始终回想着秦静风说的那句话,反复揣摩她的语气,是在哭吗?
咖啡馆投射出明亮的光芒,人不太多,稀稀拉拉坐着,很安静。
明愿找到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点了两杯咖啡,等待人过来。
大约五分钟後,咖啡馆的门被推开,秦静风出现在店内过曝般的惨白光晕里?。
和上次相?比,她又瘦了许多,像根木架子把衣服支着,又白得像鬼,说出口的话也像是冤魂索命:“明愿?”
“。。。。你。”明愿欲言又止。
“久等了。”秦静风走过来。
她身上穿着一家奶茶店的制服,头上还带着同款的帽子,胸口起伏着,气喘不匀,约莫是刚从?打工的地方飞奔过来。
明愿有点後悔,刚刚应该问她在哪里?,而自己送过去才对,反正她是闲人,又没事?可做。
不过,秦静风的态度倒是超出她的想象。
为了删除好友的事?,本以为此人多少会?有点愧疚,可却没想到,她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自然而然地坐到对面。
没有逃避的意思,但显然也不打算道歉。
她这样?,明愿不知道怎麽办好了。
既然遇事?不决,那就先确认最想确认的地方,
她仔细观察秦静风的眼睛,那里?的确布满血色,但大约是休息不足造成的,而不是因为哭。
不知为何,明愿松了口气。
她是个很容易被支开注意力的人,观察从?眼睛开始,就会?忍不住滑落到别的地方,还校园卡的事?被抛到了脑後。
明愿发现,苦恼的生活不断削去秦静风身体?的血肉,却削不断她独有的气质与美丽。
她扎着高马尾,在繁重的工作中?强行挺直脊背,睁大困顿的眼,变得精瘦,敏锐。
虽无法抹去那疲惫带来的死气沉沉,却又有一种别样?的力量,蕴藏在她的眉目间,像是在薄薄皮肤下?藏了一柄利剑。
和她的名字挺不相?称。
兀自打量一会?,视线重回到眼睛,对视时,明愿才想起来有正事?要做。
她正想解释下?自己的发呆,却随即发现,对面人其实也在打量她。
那表情?里?,似乎有一丝慰贴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