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你说秦总监吗?她很早就走了呀,得走了半个小时?了。]
明愿一愣。
半个小时?,那正是她发消息的时间。
难不成学姐看她走掉,自己?便也回去了?
那为什?麽?不说一声呢?
心里那股冷火霎那间?熄灭了一半,明愿拿着外套起身,飞速出了包间?。
走廊比包间?内要通透些,但依然充满了酒店里既定的浓烈气味,不同?房间?的门缝里也溢出各异味道,饭,酒,油,以及人?,如同?脚下的地毯般腻在?一处。
明愿飞奔往外,穿过气味的迷宫,直抵酒店门口?,那星月下敞开的土地。
她出了门,边喘气边打开手机,准备打个车回去。
这时?,她看到一道身影。
酒店门口?被擡高两个台阶,台阶边缘有栏杆,一个人?正趴在?栏杆上,满身月色,回眸看她,眼神柔媚,血丝遍布。
是秦静风。
明愿差点舌头都不利索了:“学姐?你怎麽?在?这?你不是回去了吗?”
看见她出来,秦静风站直了些,一手还扶着栏杆,另一手半握着,手心里放着什?麽?东西。
她笑?着看人?,脸颊到脖颈都染上粉红,整个人?像是从酒里捞出来的,一身清冽的酒气。
“你出来啦。”她嗓音也飘忽不定,相较平时?也少了许多坚定的硬气,听?着十分柔软,含着水似的。
明愿看出来了,学姐这次醉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眼神都碎了,飘着,聚不了焦。但她还是没能搞清现状,怎麽?说着要走的人?停留到现在?。
她先伸手握住秦静风一条手臂,防止女人?摔倒,再试探问道:“学姐,你知?道我是谁吗?”
秦静风迫使自己?站稳,高高的个子,垂下头来,涣散的眼神像是逐渐归位的星星,亮起光火,照在?眼下那张脸上,顿时?,万千种情绪翻涌而出,刺破酒意的僞装。
她闭上眼,缓了缓,这才撑开眸子,微微弯腰,念道:“掌上明珠。”
轻微的气流擦过脸颊,明愿脑中空白了一瞬:“啊。。。。”
意识用力挣扎,回到原位。明愿动了动喉咙,再次问:“你为什?麽?没回去啊?”
秦静风似乎醒了些,低声道:“我在?等你。”
“所以。。。”不能总指望喝醉的人?,明愿试图拼凑出事件原貌:“你是收到了我的消息,觉得我要回去了,你想和我一起,所以才出来等着的吗?”
秦静风依然望着她,缓慢点头。
今日明愿的心备受折磨,早些时?因为憧憬,寂寞,以及她不愿承认的嫉妒抛来扔去,此刻则被一种无法用语言说明的情绪扭转,滴出酸涩的液体。
她又气又笑?:“你好笨啊,那你就干等了半个小时?吗?不累吗?”
也只有这特殊的时?候,她才有勇气说这女人?一句笨。
秦静风说:“累。”
明愿仰起头:“累也要等?”
小孩目光热烈,要将人?一把?火烧了似的,秦静风却不曾避开,以温柔相迎。她重复道:“要等。”
明愿没控制住音量:“那你也可以跟我说一声啊,我就会快点出来了。”
她有些後怕,醉成这样?的秦静风哪里还有自保能力,独自站在?外面那麽?长时?间?,要是被谁看到了,起了歹念,要怎麽?办?
就算不被看到,这样?吹风,明天也少不了生病一场!
“你不用为了我而加快自己?的脚步,我想让你慢慢来,在?我这里,你不需要赶时?间?,”
秦静风弯着背,身子微晃,脸贴过来,似乎尽量想让自己?靠近她,又保持一段距离,唇角带笑?:“反正,我总会等你。”
说到这,她眉眼弯弯:“大不了我走回去。”
她这番话,也许只是字面意思,但误打误撞安慰到了明愿。
最近这段时?间?,她始终在?为追赶不上秦静风这件事而焦虑,与闺蜜通话,与母亲诉说,寻求安慰,不得排解,到了影响到休息的地步,这些话无疑是及时?雨,缓解了她心田连绵多日的焦渴。
明愿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就像是在?几分钟前那个充满乱糟糟气味的酒店里,寻找到一道沁人?心脾的香气一般,从内到外都服帖下来。
每次都是秦静风,带给?她这样?难以想象的新?鲜感。
“笨蛋学姐。”明愿嘀咕:“万一你生病,耽误了工作,我这个小虾米要怎麽?给?公司的人?赔罪?他们还不得把?我切成臊子了。”
秦静风道:“谁敢?”
明愿还想笑?,手忍不住抖了下,带动着秦静风的手臂一起动,几粒黑色从她半握的手掌间?滚出,掉在?地上。
馀光瞥见这一画面,明愿感觉那黑色东西眼熟,握住秦静风的手指,掰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
只见她手心里,赫然放着一小堆猫粮。
“这附近有流浪猫吗?”明愿疑惑地四?处看。
秦静风嗯了声,擡起手,当着明愿的面,吃下了一口?猫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