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戌时,陈默便带着两个女人悄悄出了门。
雾娘子肩上搭着晒透的蛛网,薄如蝉翼,迎风轻颤;网伢子怀里抱着竹筛,里面是三百张嫩桑叶,叶面还沾着昨夜的血露。
林英望着星轨偏移,低声道:“快了。”
子时的山风卷着松涛,刮过耳际如低语。
林英蹲在山脊上,看着雾娘子将野蛛网铺成薄纱,寒蚕顺着网眼爬行,丝线如根须扎进岩缝,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吮吸地气。
陈默举着火折子,火光映得他眼底亮:“英姐,你看!”
青芒顺着丝线窜进地脉,像撒进墨汁的银粉,沿着裂痕蔓延开去。
网伢子突然跳起来,小手指向东南方:“光!断了又连,像有人踩过去!”他的声音又尖又哑,却是林英第一次听他说话,嗓音撕裂夜雾,像一把钝刀划过铁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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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林英摸出块烤红薯塞给网伢子,孩子的手还在抖,指尖沾着炭灰,眼睛却亮得像星子。
蚕神节祭典那天,谷坪飘满银白的蚕茧,香火味浓烈扑鼻,混着村民低语的祷告,如潮水般涌入地脉。
林英跪在香案前,三柱香插得笔挺:“山蚕织雾,护我乡人。”
她能感觉到脚下的丝线在震颤,蚕婆婆曾说:“没人信的东西,地脉也不会认。”而此刻,万人的祈愿正顺着丝网奔涌,激活了深埋的阵眼。
半夜,林英裹着棉袄蹲在井台边。
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她看见个黑影猫着腰往村东的共鸣井摸去,是孙志远,县公安特派员。
白天李婶还嘀咕:“孙特派员昨儿走了一半又折回来,说要补个登记。”他袖口鼓囊囊的,分明藏着罗盘。
“踩。”她低声说。
孙志远的脚刚沾地,脚下的丝线突然暴起,青芒刺得他眯起眼,脚下传来细密的“噼啪”声,像踩碎了冰晶。
他猛退半步,却见空中的丝线层层展开,竟织出个“退”字,悬于雾中,幽光流转。
万蚕从四面八方涌来,吐丝缠住他的罗盘,“嗖”地卷上树梢。
“黑衣人脚下,踩着鬼线!”网伢子的尖叫划破夜雾,声嘶力竭。
林英看见孙志远的脸在月光下白得青,他想摸枪的手悬在半空,又慢慢垂下去,谷坪上已经亮起十几盏油灯,举着锄头的村民正往这边围。
老李头颤声喊:“那罗盘……五十年前挖龙眼的‘风水特勤队’用的就是这种!”
次日清晨,林英把罗盘放在孙志远面前。
罗盘针疯狂转动,最后“咔”地指向她,嗡鸣不止,掌心玉坠随之共振,震得她指尖麻。
孙志远伸手要抢,林英松开手,罗盘“当啷”掉在地上,裂成两半,黑烟里浮出个血手印,和他左手掌纹分毫不差。
“这地方……”他喉结动了动,“恐引天怒,我上报县委缓查。”
林英站在井台边看他的吉普车扬起尘土,玉坠的震颤终于弱了,像退潮后的礁石,只剩余波轻拍。
她抬头望向北边雪岭,那里有九道黑影在移动,像九把插向心口的刀,寒风送来一丝铁锈与焦土的气息。
指尖轻轻一咬,一滴血珠落进新结的蚕茧,银丝瞬间泛起金纹,在晨雾里闪了闪,像在说:下次来,就不只是吓退了。
三日后凌晨,晨雾仍未散尽,林英立于村口老槐树下。
树根缠着一根银丝,一直延伸向北雪岭,微微震颤,如脉搏跳动。
她指尖轻抚玉坠,雾气漫过肩头,模糊了眼尾的龙纹,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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