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故作镇定地?盯着地?上?的灰土,生怕与他对?视被他察觉到什么。
刚刚不敢明说,之前还在奶奶家的时候,就说过要搭lt的轮渡去仙台。这?段时间忙着股市,一直没跟路向?野提到过。这?次故意点名了时间,他那么聪明,应该能猜测到吧。
路向?野一定不要单独过来?,求求你了,太?危险了……
在黑暗里,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天?,迟意被他们喂了些水,强撑着意识,生怕程确做什么事情。
直到凌晨一点左右,原本寂静的门外顿然传来?一阵刹车声,转眼间仓库的门被打开。
看见脸色略有些憔悴的人,迟意都要提到了嗓子眼里,虽然知道路向?野一定会来?,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好害怕,好害怕他出事。
“小野……”
程确见人来?了,刻意挡在自己面前,示意旁边那人掐着迟意的手腕提了起?来?,用那把锋利的刀刃贴到白皙的皮肤上?,渗出丝丝血迹。
他拿起?旁边的铁棍,走到路向?野面前,来?回在空中摆弄着,破空声在寂静的仓库内回荡。
“我当时三根肋骨养了两个月,断了六根的话也算便?宜你了。”
六根肋骨算十级伤残了,还有生命危险,绝对?不可以!
迟意从凳子上?挣扎着,喊道:“路向?野你快跑!这?里这?么多人!就算他得逞了也不会放我们——”
可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脸颊上?传了一阵巨大的疼痛,铁锈味在口腔中漫延,整个腮部都几乎要麻木了。脑袋晕乎乎的,基本上?都要看不清面前的路了。
拿着刀柄的大汉揉了揉手腕,“喊什么喊!闭嘴!再说一句,我就下刀了!”
可刚说完,就感受到身后的一股令人胆寒的视线,逼得他几乎要拿不住手里的刀。
程确盯着路向?野脸上?的从未出现过的扭曲表情,指骨被攥得“咯咯”作响,不禁笑出声,“被威胁的滋味不好受吧?我们速战速决啊。”
“好,时间到了。”
路向?野合着眼,在他挥下来?的瞬间,一把夺过那根棒球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砸到了持刀那人的眉心,血液竟直接喷溅出来?,他猛地?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程确被刚刚的惯性引得踉跄了几步,见筹码被他救下,眼底的愤怒愈发明显,怒吼一声喊着四周的兄弟们帮忙。
煞那间,光从四面八方映射了过来?,逼得他们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由于?刚刚的阖眼,导致路向?野并没有受到光亮的影响,拿回那根棍子直直往程确身上?砸过去。
惨叫声被警察包围的脚步声掩盖,路向?野快速扔下手里的铁棍,将迟意身上?的绳子解开。盯着被割出的那一小片红痕,“疼吗?是我害的你。”
“不是。”
“……你刚刚吓死我了。”迟意惊魂未定,紧咬着嘴唇将泪水憋回去,手掌在他的肋骨处摩挲着,生怕他真的出事。
程确被路向?野一棍子砸到肩膀上?,接二连三的失败致使他一时被愤怒占据了。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为什么迟意不属于?他,反正得不到,干脆都别想要!
趁着无人,他快速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捡起?地?上?那把沾着血迹的刀。脚步摇晃着,几乎都要拿不住。
直直往身后捅过去,路向?野却瞬间推开了迟意……
那柄刀刃竟直直插到他的腹部!
凌晨三点,icu内,
迟意如一只提线木偶般呆坐在走廊的座椅上?,面容苍白,呼吸急促,细密的冷汗渗出后颈。直直盯着门上?那盏红灯,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流尽了。
看见对?面座椅上?的养父母、哥哥和?奶奶,他便?愈发自责。
明明该进去的人是自己,不是路向?野……
衣服上?沾着的全?是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三番两次都替自己受伤,明明之前都那么拒绝他,躲着他,他还是心甘情愿地?走到自己身边。
他真的比想象中的还要爱自己,不应该去怀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怀疑的。
他明明那么喜欢我……
“小意,你身上?也有伤,去包扎一下吧。”奶奶坐到旁边,轻轻拍了拍迟意的肩膀,心疼地?盯着脸上?的伤痕,“不是你的错。”
迟意闻声,只是慢慢摇了摇头,依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用奶奶,我要等他出来?,他会希望我在旁边等他的。”
路向?野,活着出来?。
我会告诉你,你想了解的、我的全?部。
七夕番外
“哎真是奇迹!七夕当天?,我竟然能?在公司看见?我亲爱的弟弟?怎么,路向野养胃了?”
迟琛横跨过?沙发,直直坐在办公桌上?,一脸看戏的神情,打量着面前趴着的迟意,随手给他顺了顺毛。
“他没有,我们只?是在冷战而已。”迟意闻声,有气无?力地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用脑袋蹭了蹭哥哥的掌心。听见?路向野被?这么说,虽然心底有气,但还是下意识替他反驳。
“哥哥,你七夕怎么安排?我——”
话还没说完,迟琛就快速抽回?手臂,直接打断,“停停停!虽然我是单身没去处,但要是跟你一块过?七夕,我亲老?弟能?扒我一层皮下去。”
路向野那家伙每次一靠近迟意,都给一种要杀了他篡位的感觉,得亏现在是法制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