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没剩多少了,这虫子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还得快些收割。
顾不得麦田里大大小小的虫子,咬紧牙关一并进到了地里。
也像模像样地拿起来一把满是泥土的镰刀,顺着那条土路一瘸一拐地进到麦田。
现在能多抢救一点是一点吧……
迟意拿着那把被太阳暴晒后发烫的镰刀,弯腰磨叽了很长时间,才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割了下来,而旁边的人手里都已经攥了好几把了。
刚打算歇会,脚腕上顿时传来一阵瘙痒。
本以为是地上脏乱的杂草,怕脏只是将往前迈了一步。
直到那股痒意渐渐爬到腿部,迟意才反应出不对劲。
咽了咽口水,轻轻将阔腿裤揪起。
一条黄褐色的长虫正顺着小腿肚往上攀爬着,身子一节一节地蠕动,看起来恶心极了。
“啊!”
迟意忍不住叫出声,没注意径直踩到了土坑,瞬间失重。而身旁又没有扶着的东西,只能硬生生跌撞到了旁边干活的汉子身上。
一时也顾不上道歉了,用手套快速把虫子扇走。
身后的人放下手里的镰刀,将花露水递过去,好心安慰着:“小哥别紧张,这玩意儿叫地老虎,没毒。”
话音刚落,迟意就被突然从麦子里闪过来的人从他怀里直直拽走。
路向野皱着眉心将那瓶花露水接过,转身说了声“谢谢”,扶着人去了树荫下。
找个笨蛋都要傍大款了,怎么不知道求助。
还跟别人拉拉扯扯的,虽然这也不是很重要吧,但就是不行!
他将裤腿轻轻挽起,那只虫子竟在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好丑啊。”迟意接过小瓶子打算抹上,但摘下手套后,手上全是土,“我去找刚才的人要张湿巾。”
路向野闻声迅速握住白皙的脚踝,不顾鞋上的泥土,毫不嫌弃地将小腿抬到膝盖上,指尖的薄茧在上面轻轻涂抹着花露水。
在村里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人的脚踝可以这么光滑,又很软,一手就能轻轻握住,竟有种不想松开的冲动。
但迟意的脚踝生来就比别人敏感,被路向野一摸痒痒的,耳尖忍不住泛起薄红,下意识后缩。
“我痒,能不能别摸了?”
“你别想着自己来了,谁家下田还带湿巾的?”
路向野将花露水拿了回来,倒在干净的手心,顺着伤口慢慢涂抹。
迟意的腿上没什么肌肉,软乎乎的,跟村里那些从小到大的玩伴来说很是软嫩。
像是椰子味的奶冻一样,手指竟控制不住多捏了几下。
花露水的清凉伴着他手心里的热意敷到红痕上,伤口像是被泼了辣油,很不舒服。
迟意忍不住合拢双腿,将伤口挡起来。用唯一干净的额间抵了抵他的手臂,开口问道。
“小野,还没好吗?我有点疼。”
“把腿打开,疼一点是正常的——”路向野话音刚落,手上的动作顿然停止。
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快速垂下脑袋,用发丝挡住脸颊,可露出的耳根跟脖颈却红到能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