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么百分之一的概率发生,文少贤为了他毁掉自己一辈子。那将是柯志丞更加害怕的事情。
自己欠文少贤一条命,他要用什么还?柯志丞没那个勇气去承诺,倘若被文少贤用自责的锁链困在他身边,想逃也逃不掉,那和奴隶有什么分别。还是出卖身体最下等的那种。
柯志丞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是怎么游荡回寝室。
一头栽倒在被褥里。运动会前聚餐那个晚上四人齐聚的场景历历在目。
如今只剩他一个。
来不及感伤,他换了一套衣服,去到医院陪护短腿。
天刚蒙蒙亮,他打回热水,短腿的父母从外地赶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哭得心碎。
柯志丞把暖壶放在靠近门口的写字桌上,默默离开。
打开手机,才发现文少贤在他离开公寓后就发送消息过来。
“你身体不舒服吗?”
“是我太急了,下次不会这样。”
“答应的事我会为你做到,法院见。”
隔了数个小时,凌晨最新一条消息。
“我在想你。”
柯志丞在对话框输入:“我反悔了”,却迟迟没有点发送,想了想直接删掉。
如果这件事能顺利解决,和他文少贤耗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他值不值得相信,这一次就让结巴帮他选。
在庭审前连下了几天暴雨,郊外的一处厂房坍塌。
柯志丞半梦半醒间,一滴水掉在他的眉心。
他猛然坐起,眼前是一张红肿的不成样子的脸。
“疯子……你……”
黄以峰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柯志丞的颈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好怕,怕再也见不到你,我向你求救,你都不理我……”巨大的恐惧下,他已经分不清幻觉还是现实。
柯志丞手抚住他的后脑,将人紧紧抱住:“别怕,我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等他情绪稍微稳定,柯志丞才仔细检查,还好都是外伤。
“是谁绑走的你?”
黄以峰一双眼睛滴溜乱转无法聚焦,回忆对他来说像是反复鞭打,抑制不住得抽搐:“是野狗,一定是文少贤,他怕我们出庭,我就是死也要拉他们下水。”
“你确定看到的是他?”
“是他,就是他,一定是他。你不相信我?”黄以峰的眼睛瞪大,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