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还在继续说话,“你自己看着办,要么就抱紧陆则的大腿,被踹了谁还要你。”
她就是这样,宋知许知道,不外乎就是让他亲口说出这种近乎自轻自贱的话来贬低自己她才会高兴,像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一样用亲情控制他贬低他来获得她自己心里的快意。
母爱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可就连生他的oga父亲都没有多爱他,更何况是没有参与孕育过程的宋女士。
他手抖的不行,喉间梗着一口气挂掉宋女士的电话关机拔掉充电器,他想狠狠把这个能将伤害一点不落传到他耳边的手机摔掉,又怕惊动在厨房里的陆则只好攥着手机重重砸在沙发上,牙齿被咬的嘎吱作响,他浑身都在发抖。
这几天他跟陆则待在一起有多惬意高兴现在就有多恶心,这几天跟陆则做的事无一例外全变成了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恶心的要命,不管是换药还是跟陆则做这种事情都恶心透了。
一个自己上杆子送上来的oega,还换了他的药,等陆则清醒了到底会怎么看他啊。
就算真有那么点喜欢也会被他消磨干净的,宋知许确定,他抖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咽。
他自私自利又谄媚,他贪财,爱权,还希望所有人都会喜欢他,但事实上却是从来没有人会喜欢他。
从生他的爸妈,小时候的朋友,小猫小狗,其他长辈。
从来没有。
陆则夸他可爱,可真正的他一点都不可爱,他故意夹着嗓子跟陆则说话,故意放出高匹配度的信息素给陆则,故意窝在陆则怀里跟他眨眼。
他尽量把自己蜷缩进沙发的角落求得一点微薄的安全感,他不想回去了,他一直在尽力愈合或掩盖伤口,一味强调痛苦只会让本就不顺遂的人生和无法愈合的伤口被一次次撕开,可为什么他妈妈一直在扎他。
为什么啊。
宋知许把脸窝在角落几乎没有给自己留下呼吸的空间,浑浑噩噩想其实自己说的也没错,陆则没有终标他,四天的时间其中近乎三天宋知许在假性发情,而陆则在易感期,这种情况下除了本来就没打算终标刻意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压制他实在想不出不终标的第二个理由。
他喘不上来气,冻僵的伤口被捂热才发觉自己的伤口这么严重痛的要命,可他留不住这点热。
他不觉得陆则在易感期结束不会起疑,也不觉得那个老板给的药绝对查不出异样,在易感期他连一个终标都拿不到结果到底是什么显而易见。
陆则对他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温柔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而真正有羁绊能形成一定保证的终身标记陆则却吝啬给予他——哪怕是失去理智全靠alpha本能行事的时候。
他难过的要死,心一抽一抽的痛,脑子空空的躺在沙发上流眼泪。
宋知许无声哭了会儿停摆很久的脑子终于勉为其难的转了几下,他又看向厨房,突然猛的睁大眼撑着沙发跌跌撞撞往厨房跑,扶着门的手用力到发白,他盯着眼前景象一时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陆则拿着一口锅指了指化了一半的正方体物件:
“这是什么?”
那东西还散发着淡淡的让人情动的香气,对方声音很平静,表情也很淡,或许只是易感期无力思考时纯粹的疑惑,但在此刻草木皆兵脆弱的要命的宋知许身上无疑是态度冷淡的最有力证据。
“助兴的。”宋知许声音沙哑,前面几个字只是动了动嘴唇没能发出声,“……我什么都给你了。”
这话里带着难忍的哭腔,他小心的重复。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陆则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他缓缓开口质问,“我需要这个?”
“这几天我没把你服么?”
宋知许也很茫然的睁大了双眼,他完全没想到陆则的关注点不在近似下药的行为而在于他行不行,一时间打好的腹稿全丢了七七八八哑口无言,“……不是、你。”
陆则看起来真生气了,哐的一声把锅一扔几步走到宋知许面前拽着他就要回卧室。
宋知许更害怕了,被陆则还要大干特大的行径吓的连几分钟前自己因为什么伤心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双手手腕都被陆则拽着,对方轻轻松松就快把他拽出厨房,情急之下干脆蹲下用整个人的重量跟陆则搞拔河依旧于事无补,“饭!饭还在锅上!吃饭啊!”
陆则闻言一停,真的撒开了他的手腕,宋知许一颗心还没落到肚子里就看见对方直接返回关掉火从冰箱冷藏里拿了一大盒营养液出来。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俯身继续来拽宋知许。
宋知许想想这几天一刻不停已经吓出眼泪了,腿肚子发酸打颤根本站不起来,对着陆则要来拽他的手直接抱上他的胳膊,他几乎整个人都攀了上去,“老公你最厉害了,歇一歇好不好,我又饿又痛。”他还怕陆则不信,又重复夸了陆则好几遍他最厉害。
陆则:“……”
陆则耷拉着眉眼一屁股坐下,宋知许放开他的胳膊又搂上他的脖子慢慢晃了晃,主动在对方侧脸亲了好多下才把人哄好坐上了餐桌。
他在餐桌上大气不敢喘埋头苦吃,生怕什么行为哪句话再戳到alpha在易感期敏感脆弱的神经又突然被拽走。
头顶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极其灼热,宋知许没听到对面动筷子的声音抬起眼睛悄悄看了眼——一个早已空空如也的碗摆在那,陆则早就托着下巴在那观察他一举一动。
见他抬了下眼立马开口询问,“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