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黑衣人却只是轻轻一偏头,刀锋擦着面具而过,紧接着手腕一翻,袖中骤然滑出另一柄刀,刀身漆黑如墨,在月光下竟不反射半点光亮。
雪飞衡瞳孔一缩——斩月!
谢随见状,立刻欺身而上,左手刀锋斜劈,试图封住“席”的退路。
然而“席”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双刀交错,只听“铮”的一声,谢随的刀竟被生生震。
“左手刀练得不错,可惜……”怪异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还差得远。”
雪飞衡咬牙,再度挥刀斩去,刀势凌厉,势如破竹。然而“席”只是轻轻一擡手,漆黑的短刀“斩月”格挡,另一柄雪亮的“断云”却如毒蛇般刺向雪飞衡手腕!
“嘶——”雪飞衡倒吸一口冷气,手腕一痛,刀差点脱手。他踉跄後退,低头一看,手腕上已多了一道细长的血痕,不深,却精准地挑断了筋脉,让他握刀的手瞬间使不上力。
谢随见状,心中一沉,这“席”分明是在戏耍他们!每一刀都精准控制力道,并不致命,一番打斗下来,他们身上挂了彩,显得狼狈不堪。
“怎麽?就这点本事?”“席”歪了歪头,面具下的眼睛透着冷意,“朝廷派来查案的人,就这点能耐?”
雪飞衡咬牙,强忍手腕剧痛,换左手持刀,冷声道:“少废话!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场!”
话音未落,“席”身形再度消失,再出现时,已至谢随身後。谢随反应极快,回身横刀格挡,然而“席”的刀却诡异地绕过他的防御,直刺他肩膀。
“噗嗤——”刀锋入肉,谢随闷哼一声,踉跄後退,鲜血瞬间染红半边衣袍。
“席”轻轻一跃,如夜枭般掠上屋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见二人一副满腔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满意离开。
待“席”身影的身影消失在夜幕,谢随力竭,半跪在地。
雪飞衡上前扶住谢随,见他肩膀伤口血流不止,连忙撕下衣角为他包扎。
“这疯子……”雪飞衡咬牙切齿。
谢随脸色苍白,额头渗出冷汗,却仍强撑着站起身:“她已是故意留手,否则我们早已命丧。”
雪飞衡握紧拳头,手腕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他擡头看向“席”消失的方向,眼里闪烁着不甘。
……
医馆,睡梦中的医师从床榻上惊醒,还没等反应过来,一柄寒刃便抵至脖颈。
原本还包含睡意的双目瞬间清明,“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擅闯?”
“原来是个小医仙。”一个清冷女声响起,纱帐被挑开,露出一张狰狞诡面。
小医仙杏眼猝然睁大。
房内亮起昏黄灯光,小医仙端来一盆热水,见黑衣人已经自己褪至最後一层衣衫,背後的大片的伤口已经与皮肉黏在一起,有些位置甚至已经发脓溃烂,纵使自小行医的小医仙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的拖这麽久。”将水盆放至一侧,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剪刀,“你这身衣服不能要了,得一点点剪开,若不然会把你背上的皮撕一层下来。”
“那便剪吧。”黑衣人答应得爽快,转头去看她,“不怨我私闯民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