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狼藉,书案翻倒,公文散落一地,瓷器碎片和断裂的毛笔随处可见。而那两个人就这麽毫无技巧,毫无形象地扭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拳,谁也不让着谁。
杜怀枝僵硬地扭头,盯着妄断,她就不该来,看了这麽一场面,怕是要被灭口。
妄断倒是淡定得很,看那样子还想着进去帮帮李似榆。
这边,李似榆猛地格开李存究挥来的一拳,趁机擡头,精准地捕捉到门口那道熟悉身影。那双浅紫色的眸子瞬间亮了,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终于等来了家长。
下一秒,他竟完全不顾李存究再次袭来的掌风,硬生生用肩膀挨了一下,借着那股力道踉跄着朝杜怀枝扑来。
“夫人——”他声音带着夸张的痛呼,整个人如同没了骨头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杜怀枝的腰。声音闷哑,可怜巴巴,“夫人……他丶他下打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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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怀枝:“……”
妄断:“……”
李存究:“……”
李存究收势站在原地,看着儿子这副无耻的嘴脸,气得七窍生烟,“逆子!给本王起来!方才那股狠劲呢?!”
李似榆仿佛聋了,反而在杜怀枝腰侧蹭了蹭,吸着气,声音更虚弱了。
“骨头……骨头好像断了……夫人替我看看……”
妄断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杜怀枝试图将他推开,奈何李似榆抱得死紧,低声道:“你先放开我。”
“不。”李似榆猛地摇头。
杜怀枝深吸一口气,擡眸看向气得脸色发青的李存究,硬着头皮,语气尽量平稳:“父王,何事需动如此大的肝火?”
李存究重重哼了一声,没眼看那个赖在媳妇怀里逆子,拂袖转身,背对着他们,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自己问他,本王懒得管了。”
说罢,甩袖离去。
杜怀枝扶额,看向门外的妄断以及守着的侍卫,“还不快进来把这里收拾干净。”
候在外面的侍卫们这才低着头,鱼贯而入,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满地狼藉,全程不敢擡头多看一眼。
李似榆几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
杜怀枝忍无可忍,捏住他的耳朵,“还不快起来。”
李似榆吃痛,“嘶”了一声,却依旧赖在地上不肯起,反而就着杜怀枝捏他耳朵的力道,仰起脸看她。
他唇角带着方才蹭上的些许灰尘和被打出来的血迹,眼角还有些乌青,那双浅紫色的眸子水汪汪的,配上他那张妖孽的脸,竟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夫人,”他声音放得更软,“真起不来了,腿软……方才父王那一掌,怕是伤到内腑了……咳咳咳。”
杜怀枝看着他这副无赖样,简直气笑了。伤到内腑?刚才扑过来的时候力道可大得很。
松开捏着他耳朵的手,冷声道:“既然伤得这麽重,妄断,去请太医来给世子好好诊治诊治。”
妄断立刻擡手作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