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远哥说的,多个人多份主意嘛。”吴花果打圆场技能已经历练的炉火纯青,“对了,我手机丢了,电话卡在补办。这段你们有事线上联系啊。”
马楚雯这才接话,“那你现在有用的吗?”
“先用旧手机凑合一段,看能不能找回来吧。”
“丢哪儿了?”高远也问,“昨天比完赛我还看你打电话呢。”
网球赛之前,也就是马楚雯的阑尾还正常运转的时候,吴花果在隔壁的足球场跟比赛。高远是看台观衆,特意来支持家乡队这些小弟兄们,他们远远打过招呼。
“不知道。”吴花果歪头想了想,“估计是网球场,我发完稿子然後去了球员休息室,再後来就发现没了。”
“球员休息室?”
“就昨天的冠军,钟世。”吴花果对提问者蹙眉,“雯子你听过这号人吗?资料太少了,根本不清楚什麽来路,我想着去摸摸底。”
“他是个人身份参赛的。本来大热人选不是大网赛出身那位麽,所以我前期也没太关注。”马楚雯的资料储备自然高于外频道的小吴记,此时拢拢头发陷入沉思,“不过我觉得他有可能是那个……”
电话震动,马楚雯看过号码对吴花果比个“嘘”的动作,稍稍坐正接起,“喂,常主任。”
“我去打点热水。”高远小声说一句,随即提起水壶起身。
吴花果瞧一眼正在专心通话的马楚雯,跟了上去。
走廊外,她叫住高远,一字不差转达了好友接下来的手术计划。
“子宫……肌瘤?”高远懵着听完,热水壶几乎要从手中摔落在地,“什麽时候的事?严重麽?是不是大手术?雯子……雯子现在怎麽什麽都不告诉我。”
“她以什麽身份告诉你。”吴花果叹气,见他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说道,“查出来有两年了,估计这会儿又生长了所以才要手术。不算大毛病,正好放松身心歇一段。你回头问问你们队医有没有好的中医资源,我之前听人说靠中药调理管事。”
高远点点头。
“我看雯子那架势就打算偷偷做了,家里应该都没说。”吴花果悉心嘱咐,“这段你多关心关心她,反正咱们互相通气。”
“我啊,我一整颗心都在她身上。”高远苦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足球行当花边新闻多,加之高远形象好,即便入不得国脚等级却也是媒体重点关注对象之一。然而入行几年算得上负面的报道除了集训期间叫外卖被处分便是某次训练做蹲起一不留神短裤後门开档,简而言之——虽然看着不像,可高远骨子里是个老实人。
“光我知道有什麽用,我又不跟你俩过日子。”吴花果没有指点迷津的能力,只得告诉他,“台里我替雯子盯着,医院你勤跑动,慢慢来吧。”
“吴儿,”高远看着她,“雯子身边没有新情况吧?”
“如果你指追求者,有。”
高远神色一颓。
吴花果却笑了,补齐後半句,“但据我所知,雯子都没回应。”
高远怔了怔,没有说话。
医生查房出来,见他们站着主动停下脚步,“四床马记者家属是吧?我这边情况都挺好,回去歇个一周,没什麽问题再转去妇科办入院就行了。”
高远不放心,“歇一周就能做?”
“都不是大手术,刀口都不在一个地方。”医生见怪不怪,“家属放心吧,我看那病人比你们都心宽。”
马楚雯啊,天都塌了她也不会显示在脸上。
两人连连道谢,目送医生团队离开。
高远这时再次开口,“吴儿,雯子到底跟我置多大的气?”
空荡荡的走廊,他的声音被空气淹没。
即便作为马楚雯最好的朋友,吴花果也答不出来。
心是自己的。它被扎过丶被碾过丶被摔碎了又重新拼凑过,所有关于心的疼痛也只能属于自己。吴花果没有替答的资格。
“我去打热水。”高远背对她挥挥手。
马楚雯的心还在生病。
吴花果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默念一句,“心病可最难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