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花果一步三回头,语气恋恋,“我堂堂新闻系奖学金一等奖获得者,咋连个图书馆都进不去。母校啊,你欺人太甚!”
两人找一张空桌坐下,吴花果一边拿平板电脑一边问他,“你做什麽?会不会太无聊?”
钟世摇摇头,瞄到身後的饮品站,“饿吗?我去买点东西吧。”
他们原本计划到篮球场打个卯便去吃饭,天算不如人算,忙活完到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
说饥肠辘辘也不为过。
吴花果顺着他的视线望望,言语间有几分歉意,“还说要带你去吃南门那家烤肉的,我……”
钟世笑着打断,“好啦,你专心写,我们晚上去。”
很多时候,他都会展现出一种难能可贵的包容——理解她的处境,支持她的决定,也尊重着她那即便在父母眼里都有些“过”的事业心。吴花果不知道这样一份包容源自何处,也许是从小的家庭教养,也许是中西方在某些观点上的认知差异,亦或钟世本身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知道的是,自己感念遇到这样一份包容,很心安将所有喜欢都给到面前这个人。
钟世,谢谢你。
“那就这样?”她只听到後半句询问。
“好。”吴花果擡手掐掐他的脸——你买回来的,就算再难吃再难喝,我也一定执行光盘守则。
决心不过几分钟,毕业生小吴举双手投降——
很奇特,说不上哪里不对,但三明治就是难以下咽;至于咖啡,好似老板打劫了糖贩子,甜得一口进去,两排牙即刻倒地阵亡。吴花果苦一张脸看向钟世,“我在校那会儿比这好吃多了。”
“喂!”钟世迅速捂住她的嘴巴,表情诡异。
吴花果这才意识到,自己戴着耳机听采访录音,以至于说话的声音比能感受到的大出数倍——周围,包括饮品店店员,大家正在齐刷刷投以注目。
呵,真人版社交死亡现场。
钟世揉揉她脑袋,摘掉一侧耳机小声说道,“我也觉得难吃。没关系,就当他们不存在。”
吴花果尴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头扎进臂弯,久久不肯示衆。
手机进来消息,本以为是楚雯又想起什麽事宜交接,所以吴花果依然扎着头,胡乱摸到电话在桌下查看。
可下一秒,她直接坐了起来。
“怎麽还激动上了。”钟世见状打趣。
“哦,没。”吴花果将电话扣过去,又觉遮掩的意味太明显,于是故作如常说一句,“干活了,晚上去吃烤肉。”
“好啊。”钟世未做留意,也戴上耳机——红土赛季将至,他会遇到更为强悍更有经验的对手,通过比赛视频研究技术打法是最为基础的准备。
两人并肩而坐,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
虽然,吴花果心里始终装着那条收到却没有理会的信息。
周围学生换了几波,阳光也渐渐熄弱。吴花果发了新闻,回复几封邮件,处理完手头七七八八事宜,这才重新拿起电话,犹豫要不要回复。
刚打出两个字,对话框下闪进新的短信息——知道你忙,不用费心了。不好意思小吴。
发信人是冯晚霞。
而经过与上次几乎如出一辙——第一条请求帮忙,随即又说解决了,不需要了。
稍有不同的是,两个月前那次对方立刻发来第二条,而现在——吴花果看看时间,相隔近四个小时。
之所以没有理会,吴花果着实猜不透朋友,不,连相熟都算不上的她们,究竟对方摊上何种事情需要自己去帮——借钱?要来北京发展?还是奶茶店经营不顺,抱着广撒网的心态能搭上的关系统统问一遍?
无论何种,她对此是有些不齿的。
对,就一个原因——关系。
这些事若摊在马楚雯身上,想都不用想便会出手。能出人出人,该出力出力,朋友麽,锦上添花可以退居身後,雪中送炭却要一马当先。
可你冯晚霞算什麽。
吴花果恪守礼貌发去一行字——既然你能解决,以後就不要联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