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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那不是语言，而是吞咽海水和血沫的声音。

它们在进食。

一条人鱼守卫被三只鲛人按在珊瑚礁上，肚腹已经被撕开。

鲛人腐烂的手指掏进腹腔，拽出还在跳动的鱼鳔塞进嘴里咀嚼，黏液顺着下巴滴落。

另一只正用锯齿般的牙啃咬人鱼的尾鳍，鳞片和血肉在撕扯中飞溅。

更远处，几个刚变异的陌生人类正在挣扎——他们的双腿刚刚融合成鱼尾，鳞片还未长全，就被鲛人活生生扯断。

他们不是玩家，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人类与人鱼培育的新生体？

一个少女抱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新生鱼尾哭嚎，下一秒，一只鲛人直接从背后咬穿了她的脖颈，獠牙刺入动脉时，爆开的血雾像一朵猩红的海葵。

海水早已被染成暗红色，鲛人浑浊的白眼在血雾中闪烁，如同深渊里浮起的鬼火。

它们吃人鱼。

也吃人类。

更吃同类。

一只缺了半边脸的鲛人突然扑向同伴，啃食对方腮部蠕动的荧光鳃裂。

被咬的鲛人嘶叫着反击，腐肉像烂泥一样从骨架上剥落。

何砚卿的项圈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锁链上的图腾泛起血光——那是人鱼们感应到猎物的兴奋。

佑彦猛地拽过他手腕，发现自己的鳞纹也变成了不祥的紫黑色。

“你所谓的逃生路线……”佑彦的尾鳍炸开鳞刺，声音却比极地寒流更冷，“就是通往这群怪物的老巢？”

深海歌剧院——塞壬之狱（8）

何砚卿轻笑一声，犬齿咬破自己指尖，将渗出的血珠抹在佑彦锁骨新生的珍珠鳞上。

“不……”他的瞳孔在暗水中收缩成竖线，“是让它们成为我们的仪仗队。”

话音刚落，最近的三只鲛人突然僵住，腐烂的头颅齐刷刷转向他们——

然后匍匐下来，露出了森白的脊椎骨。

鲛人们腐烂的躯体在水中划出浑浊的轨迹，它们森白的脊椎骨如同打开的折扇，在暗流中诡异地颤动着。

何砚卿的白色鱼尾在水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他单手扣住佑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抓紧我。”何砚卿的声音在水波中扭曲，那双琥珀色的竖瞳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的虎牙若隐若现，指尖残留的血丝在水中晕开，像是一缕缕猩红的丝线。

佑彦的珍珠鳞在血丝触碰下泛起诡异的荧光，他感到一阵刺痛从锁骨蔓延至全身。

“你做了什么？”他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那些被控制的鲛人正以诡异的姿态环绕在他们周围，腐烂的腮部一张一合，仿佛在无声地膜拜。

林小雨的尖叫声刺破水幕，她纤细的身影被北离亚猛地推向鲛人群，潜水服在挣扎中撕裂，露出苍白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