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机械音像一把钝刀,锯齿状的声波在颅骨内来回切割,狠狠剐过所有人的神经。
那声音里混杂着齿轮卡壳的摩擦声和指甲刮擦黑板的尖锐噪音。
“欢迎回来,亲爱的玩家们~”女巫的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每个音节都像裹着蜜糖的刀片,在耳膜上划出细小的伤口。
“你们还有三次机会哦~”最后的尾音突然拔高,变成玻璃碎裂般的尖叫。
【剩余时间:12小时】
女巫的恶作剧——暗黑版灰姑娘(7)
猩红的数字悬浮在空气中,边缘不断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滴落在地毯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佑彦睁开眼睛,睫毛上沾着不知是汗还是血的液体,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在舞厅入口,手里握着那把该死的权杖。
权杖顶端的蓝宝石内部有阴影在蠕动,像被困住的飞蛾。
而这一次,他注意到舞厅的装饰变得更加扭曲。
原本华丽的巴洛克风格装饰现在扭曲成噩梦般的形态:墙壁上的油画里,贵族们的眼睛正滴着血泪,那些血液在画布上蜿蜒流动,拼写出歪歪扭扭的“help”字样;
波斯地毯的繁复花纹变成了纠缠的肠子形状,纹路蠕动如活物,时不时鼓起一个气泡,破裂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天花板垂下的水晶灯里,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形阴影,那些影子用细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发出一阵阵鼓点般的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玫瑰的甜腻与铁锈味的血腥,两种气味交织成令人眩晕的毒雾。
佑彦的喉咙发紧,舌根泛起金属的苦涩。
他注意到角落里的弦乐四重奏雕像,乐手们的脖子已经扭转到人类不可能的角度,琴弦上挂着碎肉。
“王子殿下,请挑选舞伴。”司仪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僵硬,每个字都像是生锈的齿轮强行转动挤出来的,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操控着。
它的礼服下摆渗出黑色粘液,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佑彦没有动,指节在权杖上收紧到发白,目光固执地扫向舞厅大门——他在等何砚卿。
大门上的镀金装饰正在缓慢剥落,露出下面血红的肌肉组织,门把手随着他的注视突然转动了半圈。
帆布鞋里的血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痂,却在何砚卿被推搡时重新裂开。
阁楼腐朽的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粒陈年的南瓜籽从缝隙里震出来,滚到他脚边。
“这次别搞砸了,废物。”刘鑫——“继母”指甲稍微掐进何砚卿后颈的软肉,镶满水钻的美甲在监控下划出三道血痕。
他身上廉价香水味呛得人头晕,但何砚卿还是从这刺鼻的味道里嗅到一丝火药味,刘鑫压低声音道:“坚持住。”
糖丝开始从门缝涌入,先是几缕蛛丝般的透明细线,接着汇聚成泛着珍珠光泽的粘稠流体。
它们像拥有嗅觉的蛇类,贴着地板逡巡,寻找任何不符合童话故事《灰姑娘》剧本的蛛丝马迹。
“我、我这样的卑贱之人”何砚卿冷笑一声,突然跪倒在地,帆布鞋在木地板上蹭出两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