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个有趣的笑话——你们的殿下有双和人类一样的腿呢。”
不管身在何处,何砚卿总想着如何坑佑彦一把,来满足他的恶趣味。
此时佑彦正站在宫殿最高的露台上。
他深蓝的鱼尾不安地拍打着水晶地面,鳞片缝隙渗出细小的气泡。
艾尔抱着珍珠灯笼游过来时,看见殿下把掌心掐出了血。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艾尔的声音像海葵般柔软。
佑彦的鳃裂剧烈开合,喉间滚出低频声波震碎了海里的鱼笼。
碎片划破艾尔的脸颊时,少年突然惊醒般去捂那道伤口,却听见身后传来冷笑。
“杂种就是杂种。”银尾将军赛琳娜从阴影中浮现,“当年你母亲也是这样,为了个人类背叛全族。”
她故意亮出手腕的疤痕——那是佑彦十岁暴走时用人类牙齿留下的。
没想到传说中的主神竟然能游戏副本模拟的如此真实,甚至还有所谓的家人。
深渊突然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佑彦的瞳孔瞬间变成竖线,他闻到海水中弥漫起陌生的腥味。
那不是人类也不是人鱼的气息,更像是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人鱼母亲遗体周围缠绕的黑色黏液。
啧,记忆的干扰让他快分不清自己还在游戏里了。
“系统在说谎”佑彦的声带同时发出人类与人鱼两种频率的震颤。
他看见自己的鳞片正在诡异地变色,从宝石蓝逐渐染上污浊的紫黑——就像当年被拖上岸的那些“祭品”。
牢笼深处,乔舟逸突然按住太阳穴。
他控水凝成的偷听水珠全部炸裂,因为所有水流都在传递同一种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尖啸。
刘鑫的解析能力不受控地暴走,视网膜上疯狂闪现“2033716”与“月圆”“祭品”等词组组成的诡异等式。
林小雨的箭终于射中水母触须时,整个深海突然陷入黑暗。
所有发光生物同时熄灭,只剩下何砚卿手中鳞片刀泛起的冷光。
他舔了舔刀刃,尝到铁锈味中混着一丝甜腥——那是佑彦混血的特有气味,正从监狱上方疯狂弥漫下来。
“要来了哦。”他对着虚空轻笑,将鳞片刀插进锁孔,“比人鱼和人类有趣得多的东西。”
何砚卿的白尾在幽暗的海水中轻轻一摆,像一道银色闪电划过深海。
他故意让鳞片折射出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在巡逻的人鱼守卫眼前晃过,又迅速隐匿在珊瑚丛的阴影里——他太熟悉怎么玩弄这些深海生物了,毕竟几小时前,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殿下寝宫”他舌尖抵着上颚无声重复着这个词,尖锐的指甲划过岩壁,在荧光海藻的指引下找到那条隐秘通道。
佑彦那家伙,变成人鱼后倒是很会享受嘛。
珍珠母镶嵌的大门被他一尾巴拍开时,佑彦正倚在用发光水母做成的软榻上翻阅人鱼历史贝壳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