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护国公府崔少将军也来了,殿下知不知道他为何来?”
闻言他好似笑了一下,越清宁不敢直视他也没有看清,只听他淡淡道。
“他本是来请姑姑赴宴,偶然得知姑姑病了这才留下来。”
他为什麽要请长公主去赴宴?他一个小辈回朝怎麽敢请长公主?
後面一问不敢再说,越清宁也闭口抿了丝茶。
然而对面似是被这个话题突然挑起了兴致,放下杯子徐徐出言。
“听说清宁和崔少将军之前见过?”
果然是逃不开的,越清宁只好简述了那日的经历,包括见到太子那段也全说了,他们都是皇子瞒也瞒不住。
“原来如此,这缘分还真是难以预料,偏偏那日就这麽碰到了。”
越清宁以为他话里有话在讽刺她出门招摇,连忙解释。
“本是前两日就要去的,只是我突然病了延後几日这才偶然碰到崔少将军。”
寿王笑笑摆摆手,“我知道,他回朝没有几个人得了消息,你若是比朝中还先知道他的行踪,那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摆设了。”
听她没有怪罪的意思,越清宁这才放下心来。
从她回来开始,很多没有的事情开始一个叠一个发生,叫她接的手忙脚乱。
这些事情好像是串联在一起似的,她只不过是晚几日游了个湖,竟然见了上辈子从来都没能见过的人。
“护国公府为我大盛牺牲了多代子孙,崔少将军亦是在边关为国固守疆土,崔氏豪杰一直是我大盛立国之根基,如此英雄男儿我亦佩服。”
猛地夸起来,越清宁也赶紧接上,夸了两句。
“崔少将军的确是在世英豪,京中无人不赞。”
他听了顿了下,看似不经意道。
“也不知此等人物将来会娶哪家的千金,英雄当配佳人,希望两相眷属互通心意,从此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越清宁不轻的咬了下唇才忍住脸上要皱眉的表情。
刚刚的场景寿王也不是没看到,那崔护就快把眼睛盯在她身上了,即便是个瞎子怕也能察觉。
他现在这样说,难道是想撮合她与崔护?可为什麽?对他有什麽好处?
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刚才长公主说的话,这一个两个都说了差不多的意思,都是叫她珍惜这个喜欢她的英雄人物。
可他们怎麽突然开始操心起她的婚事来,若在之前可是见都不曾见过的人,第一天见就开始为她忧心起这事,到底是什麽意思?
难道是崔护说了什麽?
见她不答甚至转着眼珠乱想,寿王也知道今天怕是催的太急了。
只是这事不急不行,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不但越早越好,若是有那个必要,他甚至可以强逼她答应。
但最好还是两厢情愿。
想着他收敛了神情,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
“清宁,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越清宁忙站起来,将袍子递给他身後的侍从。
“殿下也早些休息。”
他轻声应了下,走出拱门去,留下还在脑中乱想的越清宁。
一个长公主,一个三皇子,崔护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叫两个这麽大排面的人来为他说媒。
她咬着指尖焦虑到了极点,上辈子直到死前都没有嫁人,还以为这辈子一样不用担忧这个,可回来才多久就有了变数,在还没解决雀铭,还没确保全家安全之前,她还不想这麽草率嫁出去。
况且她对那个武将没有多少好感,他整个人都太叫人害怕,莫要说跟他独处,在衆人面前她都禁不住他的目光。
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她实在不敢赌,再来一次却还是要赌,自己现在面前摆着两条路。
一条是应了他们的意思,和崔家结亲。那麽长公主和寿王都是他们的媒人日後会不会保她越家?嫁给了崔护,他们护国公府又会不会日後救下她?
她被抓的事背後都是太子授意,有他们在背後支持仿佛真能算个破局的钥匙。
很大程度上他们是可能在关键时候护住越家,但也不能完全有把握,毕竟在危急时刻抛弃一个女子比起得罪太子要简单太多。
可若不答应,那就是要得罪长公主和寿王。
本来就已经有一层难解开的局,还要再得罪两个皇族,她想都不敢想。
看上去有两条路,实则只有一条。
越清宁望向窗外的无垠深空,一轮弯月正高悬于顶,她看着看着只觉得眼前朦胧。
到底也是没圆了她的小小夙愿,一切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