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乌黑再次罩顶,眼瞧着自己怀孕的妻子倒在地上也没有去扶的太子,还在算计着如何瞒过今日,这般无情,着实伤狠了她这位太子妃的心。
她两眼一翻,再扛不住灭顶的黑暗降临,在清醒的最後一刻,她感觉到双腿之间,一股阴寒突兀的打湿了裙子。
她惊恐的捂住肚子,想叫一声殿下,救救孩子。
但昏蒙很快将她残存的意识吞噬殆尽,太子妃前去书房看望太子,一不小心跌在了石阶下撞得临时早産。
整个皇宫因此惊动,很快皇城上下都听说了这件坏事。
同日,太子妃诞下一皇孙,但小皇孙早産加之身体孱弱,在生産之後很快夭折。
皇帝因此大怒,将太子东宫上下的所有侍从全部杖责,太子身为人夫丶人父失职不察,另此惨剧发生,责令太子安抚好太子妃,另闭门思过,无事不得出东宫半步。
状元府上听闻此事,是在事情发生後的第二日。
越清宁闻此,连忙叫人驱车前往滕家,正瞧见崔景也在。
他同滕携蓟两人低声道:“此事为秘闻,我在外边的暗桩传来话说,太子一直沉迷男色,精血本就比不得正值壮年的同龄人,这次太子妃小産,皇孙夭折,其实是在意料之中。”
滕携蓟摸过她的脉,对此也连连点头。
“我观她面色并不像其他孕妇一样红润,就知她底子不好,这样小的年纪加之又遭了场意外,小産也是在情理之中。”
越清宁听完他两人的分析,反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推测。
“有没有可能是她在东宫看到了什麽?并不是意外导致小産。”
崔景闻言,也一下子想到了什麽,他一拍大腿皱着眉头。
“我听闻市井传言,太子身边有个十分漂亮的小随侍,名曰梓雨,会不会是他俩密会之时被太子妃撞见,才有今日之事?”
越清宁连连点头,前世时候没有姚春盈嫁给太子的事,也就没有小産之事。
听闻她嫁给了前朝一位青年才俊,年纪尚轻就一路高升,身为右。派看着像是早晚将入内阁。
那时候只听闻她生了一个健健康康的男孩,也不像是身子有所亏损之象,怎麽轮到太子这边,她的孩子便保不住了?
若是,事情真如同预料一般,太子的糗事早晚被她撞见也不稀奇,只是会牵连到孩子,倒叫她们没有准备。
姚春盈那性子,便是没有身孕怕也容不得此等侮辱,更何况孩子因此丧生,她怕是醒来之後要作翻了天,到时看他太子如何收场?她们只用在外瞧着便是。
回家之後,她将此事同雀铭说过,但独独隐瞒了太子的癖好。
她心底总有些担心,怕他知道之後会有什麽不可预料的变动。
雀铭听完也是点头,他也曾听闻清远侯送了不少美女进东宫分宠,若是真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孩子,倒是他太子活该命中无子!
想着,他安抚似的摸了摸越清宁的脑袋,同她关切道。
“太子有此劫是他命数如此,你不要太因此自责。”
越清宁从未向人吐露的隐忧被他揭穿,一时间还有些忐忑不定,嘴上连连否认。
但是雀铭好似能够看穿她的防备,站在背後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叫她不要着急。
“我都知道,你心中有此念也好无此念也罢,此事都与你无关!”
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了。
那时她想过利用这个孩子叫太子他们俩不好受,却从未想过要伤他性命,现在,那小小的孩子突然去了,她无法说自己毫不介怀,她心底深深藏着一念。
是不是跟她有关?
那小小的性命就这般荒唐的去了,跟她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因着心中一直提起这念头,她连坐卧也觉得亏心,总是颤颤不安,一刻也不能从此事上分出神来。
如今被雀铭说破,她好似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安慰自己。
是啊!这事同她有什麽关系呢?
太子自作孽没有子孙福,同她又有什麽关系!
雀铭的手按在她肩上,强行将她心里的惶恐压了下去,她这才从这件事上迈过去,同他说起。
“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你可有时间同我一道回去?”
雀铭站着,垂眸看她的眼睛,两人已经可以这样轻松的谈论起回娘家,就像是一对真夫妻似的。
他笑眯着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