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晚上融溪提出想买什麽时他给出的答案总是这样。
趁孟祺山伸手帮她付钱时的分神,她低手将小东西别在了他袖口的口子上。
“这是今晚你陪我逛夜市还帮我拿东西的酬劳。”
融溪擡头对视上他寻问的眼神缓缓打上了最後一个活结。
但那只手腕在她层层拨开後露出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她翻转绳子一直到刻字的珠子展露在她的视线下面。
“等等。”孟祺山後知後觉地挽下袖口。
“我看见了,”她扣住孟祺山的手腕不让他逃,“孟祺山,你偷偷藏了一只一模一样的,为什麽不说?”
木珠上刻上的字深刻在融溪反复读起的每一刻。
他垂下眉眼看不出一点情绪:“要是你不喜欢……”
“不用,”她扯了扯香包防止那条绳子挡住手链,“那也很衬你。”
“好。”似乎感受到她不排斥的情绪後,孟祺山的眉眼才有松懈的痕迹,他闻声扣住了那个香包。
“那这个呢?我自己给自己买的?”
融溪听出他调侃的意思摇头说:“才不是,这是我挑的就和那些不一样。”
“行,你说了算。”
摊位老板递来香包的包装盒正听见他们互动:“二位感情真好,这个是包装盒。”他说着指向里面的小包装,
“今晚刚好有活动,情侣买一赠一。”
她伸手接过袋子拨开包装,堪堪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像是个很小的药材包。
“谢谢老板。”融溪笑着使劲牵了牵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祝老板生意兴隆。”
孟祺山会意附和:“谢谢老板。”
告别最末尾几间小摊,拐弯处已经没了灯光逐渐变得清冷。
海风呼啸,浪潮拍打碎石的声音幽远,似转角传来又似在远方。
融溪扯上孟祺山走上角落的水泥楼梯,站到岸边的台阶上。
站在那里,即使只有微弱的路灯光她还是清楚地感受到面前一大片的石子滩。
浪卷石子的声音在夜晚中有了具象的代表。
她找到人少的中间席地坐下,挑上孟祺山手上最想吃的甜水自顾自塞满了一整口。
“孟祺山,其实有件事我一直都没说过。”咽下甜水舌尖停留的味道一时分不清是酸涩还是糖精,“而且这些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心照不宣不会再提起的事。”
他在融溪旁边坐下,垂下小腿贴在水泥台阶的边缘:“如果你想找人说,我会听。”
“嗯。”
风轻悄悄吹开尘封的开头。
融溪分神向无尽的海,
“‘平安’这个小名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
这个小名起源于融溪的外婆,一个比胡女士待她还要温柔的人。
小融溪满月时染了一阵的风寒,起初只是热得全身发红,後来演变浑身起疹子高烧不退给胡女士吓得不轻。但当时胡女士还年轻正是事业势头正旺的时候,两夫妻没一个能腾出时间照顾小融溪的,这才不得已请小融溪的外婆来暂时照顾一阵。
折腾了有半把月,闹得街道上到处都知道他们融家小女儿得了病天天往医院跑,背後嚼舌根难听的都在说“这养的女孩还不如不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