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星火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冷气味。校医仔细检查了叶栖迟的脚踝,手法专业地按压了几个位置。
"韧带扭伤,不算太严重,但最近几天不能剧烈运动了。"校医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弹性绷带,"我先给你固定一下,24小时内要冷敷。"
叶栖迟疼得额头冒汗,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身旁的江逾身上。从进医务室开始,他就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眉头微蹙,视线紧紧跟随着校医的每一个动作。
当校医拿出冰袋时,江逾忽然开口:"医生,用这个吧。"
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取出一个便携式冰袋,包装完好,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校医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冰袋:"你们这些竞赛生,准备得倒是挺周全。"
江逾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将冰袋敷在叶栖迟肿起的脚踝上。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擦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固定好脚踝,校医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去处理其他病人了。医务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运动会广播声。
叶栖迟靠在病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江逾。夕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垂着眼睫,正在仔细整理校医留下的药品,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个。。。"叶栖迟轻声打破沉默,"你的比赛。。。"
"不重要。"江逾头也不擡地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栖迟的心猛地一跳。她记得很清楚,江逾今天下午原本有跳高比赛。那是他少数参加的体育项目,因为"喜欢那种精准控制身体的感觉"。
"可是。。。"
"已经弃权了。"他终于擡起头,目光落在她肿起的脚踝上,"现在这个更重要。"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叶栖迟心里漾开层层涟漪。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江逾站起身,去饮水机接了一杯温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板药片:"医生开的止痛药,先吃一片。"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叶栖迟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指,两人都微微顿了一下。
"谢谢。"她小声说,低头吞下药片。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赵晓薇和几个同学探头探脑地进来。
"栖迟!你没事吧?"赵晓薇冲到床边,担忧地看着她肿起的脚踝,"我们都听说了,那个三班的女生也太不小心了!"
"我没事。。。"叶栖迟勉强笑了笑,"就是连累大家没能进决赛。"
"这怎麽能怪你!"另一个同学愤愤不平地说,"明明是别人撞到你的!江逾当时就在终点线附近,看得可清楚了!"
叶栖迟惊讶地看向江逾。他依旧沉默地站在床边,但耳根明显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对了,"赵晓薇突然想起什麽,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栖迟,这是你的吧?刚才在跑道旁边捡到的。"
那是一个小小的星空主题的钥匙扣,是叶栖迟一直挂在书包上的。钥匙扣的链子断了,显然是刚才摔倒时扯断的。
叶栖迟正要接过,一只修长的手却先一步伸了过来。江逾拿起那个钥匙扣,仔细检查了一下断裂的地方。
"能修好。"他轻声说,然後将钥匙扣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同学们又关心了几句,便被校医以"需要静养"为由请了出去。医务室重新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