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哪迸发出来的勇气,陈知念竟积攒了全身力气,一巴掌甩在陈寅洛脸上。
“你放开我!!”
声音又惊恐又无助,还裹挟着无尽的怒意,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怒吼。
脸上的热辣感炸开时,陈寅洛动都没动。两秒後,他才缓缓擡眼,视线落在她扬着的手上。
那只手还在发颤,连带着肩膀都在抖,却偏偏犟着没收回。
她眼圈通红,下唇被咬得失了血色,整个人怕得微微发颤,可那眼底深处却偏还燃着一簇不肯服输的火苗。
陈寅洛终于缓缓退开,他什麽也没说,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狠狠咬了一下烟嘴,他才把烟点燃,猛地吸了一口,视线落在窗外。
“陈知念,”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他才开口。烟在指尖转了转,停了好几秒,才继续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考虑一下,跟我在一起。”
陈知念害怕他再次袭击,又缩回了车门旁,“你……你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陈寅洛又不耐烦地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口腔吐出後,他的视线才从窗外沉沉落到陈知念身上,硬邦邦地砸下两句话。
“意思就是,以後我的钱都给你花,老子人也是你的,老子会宠你保护你,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
“——老子有的,都有你一份。听懂了吗?”
陈知念彻底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她预想过他会威胁丶会逼迫,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话。
但不妨碍她拒绝:“我不要。”
车厢里又陷入沉默,陈寅洛夹烟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他死死盯着陈知念倔强的眼睛,直到烟燃到了尽头,烫到了指尖,他才想起该丢掉了。
“你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很低。
“我不愿意。”
连半点停顿都没有。
“好。”陈寅洛自嘲地勾起唇笑了笑,下一瞬,他望向窗外,声音骤然转冷,“滚下去。”
陈知念确认他说的是认真的後,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伸手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
一连好些日子,陈知念都过得战战兢兢,时刻绷紧着神经,生怕陈寅洛哪天回过味儿来,被怒火冲昏头脑,寻上门来报复。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寅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在她的世界里出现过。
起初,陈知念还不敢放松警惕,日日担心忧虑,可随着时间悄然流逝,那紧绷的心弦竟慢慢松了下来。或许,他真的只是那晚酒精上头,一时兴起罢了,说不定早就把自己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麽想着,陈知念的心情渐渐好转,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轨。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下几缕金色的光。陈知念从睡梦中悠悠转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才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盥洗室。
冰凉的水流扑在脸上,瞬间驱散了最後一丝睡意。她擡起头,看着镜中面色红润的自己,轻轻呼出一口气。
随手用一根皮筋将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她拎起书包脚步轻快地下了楼。
“爸爸,早!”
刚拐进客厅,她却愣了一下。父亲陈毅衡穿戴得一丝不茍,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提着一个轻便的行李包。母亲苏婉站在他面前,细心地替他调整着领带的结,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虑。
“爸爸,你要出门?”陈知念诧异地问道。
陈毅衡闻声转过头,脸上漾起温和的笑意:“嗯,要和你大伯去昂蒂弗处理点紧急公务。”
“昂蒂弗?”陈知念的眉头立刻蹙紧了。她最近看国际新闻,昂蒂弗正陷入内乱,局势动荡,治安急剧恶化,“我听说那边现在很不太平……”
她忍不住追问:“那……林叔叔会带人跟你一起去吗?安全能有保障吗?”
一旁的苏婉替丈夫理好领带,脸上的担忧丝毫未减:“对啊,一定要去麽?我这心里啊,总觉得不踏实,眼皮一直跳。”
陈毅衡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别担心,是正式公务访问,昂蒂弗方面会派出安保人员全程负责我们的安全。快的话三五天就能回来。”
“你可要小心一点,在外面凡事多留个心眼儿。”苏婉还是放心不下,又叮嘱了一句。
“我会的。”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女儿,又温和地笑了笑:“我很快就回来。在家乖乖听妈妈的话。”
“嗯,爸爸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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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单方面强制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