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念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麽。
原来那个会把唯一一块巧克力递给哥哥的小平安,已经不在了。
“对丶对不起……”她声音干涩,“我不知道……”
“不需要道歉。”他骤然擡手,用指腹粗粝地擦过她脸上的泪痕,“平安叫你姐姐,他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留下来,和我在一起,我们生一个孩子,以後就好好过日子。”
“生孩子”丶“好好过日子”,这些寻常的词汇在此刻的地窖里,变成了最恐怖的诅咒。
她看着陆野眼中那簇混合着痛苦与炽热的火焰,牙齿都开始打颤。
看到她这副惊惧的模样,陆野又软下声来,“别怕。”
“你是我老婆,我怎麽会伤害你呢?”
在陈知念惊惧的目光中,陆野再次端起那碗温热的粥,用勺子轻轻搅动,舀起一勺,耐心地吹了吹,然後递到她的唇边。
“来,张嘴。”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头皮发麻,“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胃会受不了的。乖,吃了就不饿了。”
——
“魏山河在哪?”
男人躺在地上,一只军靴正踩在他泊泊流血的伤口上,缓缓碾磨。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浑身开始剧烈颤抖。
陈寅洛俯身,“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地上那男人是魏山河的一个小头目,也是此刻唯一还能喘气的活口。
他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由于回答的太慢,下一瞬,太阳xue上就抵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陈寅洛手持的枪口微微下压,将他脑袋按向地面。
“我说!我说!”他涕泪横流地嘶喊,“老板在书房密室,他……他刚才还在打电话,让人准备直升机,想从後山逃!求您别杀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
陈寅洛移开脚,给阿星使了个眼色。阿星立刻会意,眼中凶光一闪,上前一步。
“洛哥饶命——呃!”
求饶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沉闷的枪响。
一行人无声且迅速地上楼。
书房内,阿星走到书架一侧,伸手摸索片刻,扣动了一个隐蔽的机关,露出了後面的钢制暗门。
陈寅洛面无表情,向後微退半步。一名队员上前,将微型爆破装置贴在门锁处。
“轰!”一声闷响,硝烟散尽,暗门扭曲变形。阿星一脚踹开,率先持枪冲入。
密室内,魏山河独自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脸色灰败,但眼神异常平静。
“你来了。”他先开口。
陈寅洛没有动,沉默地看着他。
“我儿子,”魏山河擡起眼,目光直视陈寅洛,“还活着吗?”
“活着。”
魏山河极轻地点了下头,像是了却了最後一桩心事,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好。祸不及家人,你陈寅洛……总算还守着这点规矩。”
他放下雪茄,“陈寅洛,事到如今,我们做个交易。我给你你想要的,你给我儿子一条活路,让他离开这里,永远别再……”
“你没资格跟我谈交易,我的人呢?”陈寅洛打断他,“五秒,我听不到她在哪,你儿子就会死。”
“人不在我这!”魏山河突然爆发,喘着粗气说:“我派去的人都被干掉了!我根本就没劫到人!”
陈寅洛的目光在魏山河扭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像在辨别真假。
随即,他漠然转身,对阿星道:“处理干净。”
“陈寅洛!!你不想要我的産业了吗?!我所有的楼盘丶码头丶资産全部给你!!你放过我儿子!!我都给你!!”魏山河发出最後的哀鸣。
陈寅洛大步流星头也不回,他擡手按下耳边的微型通讯器。
他的声音透过电波,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行动成员的耳中。
“目标,陆野。”
“动用一切资源,半小时内,我要他最後出现的地点丶移动方向和所有可能的藏身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话锋一转,杀气骤凝,“但陆野这个人,必须给我留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