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英这段时间一直都深居简出,通过孟一等人传回来的消息,一点点拼凑着淮安漕运的情况。
而这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漕运总督。
洛嘉英暗自心惊,而霍一探听到前几年的那位御史,并非简单的失足落水,而是因为查到了一份记录着各方丰润漕运利益的秘密政策才导致杀身之祸。
如今那本账册至今下落不明。
十日后,漕运总督正在府中宴饮,瞧这府中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漕运总督也松了口气。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状元总算除掉了。
屋内,淮安重要的官员都已再此,就在众人酒酣耳热之际,府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名家奴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面色苍白:“大人,大人!不,不好了!那,那洛大人并没有死,她,她带着人闯进府衙了。”
漕运总督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满堂宾客,瞬间鸦雀无声。
只见月色下,洛嘉英一身官服,千层不染,在名京汉护卫的簇拥下,一步步踏入这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总督府。
她看向面前的总督大人,清晰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总督大人,本官奉旨查案有关于漕运旧政的问题,详情总督大人一部府衙仔细说明。”
总督心中的惊骇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他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近乎扭曲的笑容,起身拱手:“洛大人?真是苍天有眼,听闻洛大人在路上遇险,下官派了不知多少人手去寻找,如今见大人安然无恙,可真是太好了。”
洛嘉英看着总督这副热情如火的样子,声音平静:“本官命大侥幸逃过一劫,也让本官得以看清这漕运一路上的赤魅魍魉是何等张狂。”
她目光扫过满堂衣着华贵的官员和富商,其中不少人与漕运利益牵扯着:“本官奉皇命整顿漕运,革新积弊,既然侥幸未死,这差事,自然还要办下去。”
她目光落在了赵总督的身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请吧,总督大人。”
总督的脸色十分难看,这简直是把他打的措手不及,如今她如此高调现身必有依仗,难不成是皇帝给了她密旨,还是她手中已经掌握了什么?
“洛大人这一路劳顿不如先歇息”
他如今还想拖延,洛嘉英却毫不犹豫:“总督大人,这漕运事关国本,耽误不得!”
“你请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是再推拒,便是心里有鬼。
他深呼吸了口气,压下了满心的杀意,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洛大人举公事为重,那下官自当配合!请吧!”
漕运总督府衙,深夜灯火通明。
洛嘉英端坐主位,总督坐在下,堂下站着革新斯随行书吏和总督府几位核心署官,气氛凝重的能滴出水来。
洛嘉英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命人抬上几箱卷宗:“总督大人,这是近三年淮安段桥梁运输的损耗记录,平均高达两成,远其他河段作何解释?”
总督自然早有准备叹气道:“洛大人有所不知,淮安段河道最为复杂,岸桥漩涡颇多,加之每年汛期泥沙淤居,行船艰难,损耗难免大些,此事,工部河渠司亦有记录可查。”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