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什麽,坐下聊,文件目录这麽长呢!”庄悦低头轻蔑一笑,床上累还是工作累?嫌累,还是躺着挣钱去吧!
退思拉了拉椅子,凑近点儿,真想告诉她:站着也能把钱挣了,跟你们这些爱躺的女人不一样!
退思和庄主任开了一上午工作交接会,临近中午时回到副总办公室,看见中岩在桌前忙着看新産品跑出来的实验数据。
“领导,昨天说好的伴手礼,没给我诶!”她想起来了,没忘。
他听到“伴手礼”三个字,擡起眼皮,翻了她一眼,“在我那儿,改天来拿!”
“别改天了,明天你带给我啊!”退思觉得是自己应得的,上次去参加袁公子介绍的産业高端局,她得到了一款最新出的AI眼镜。
“这麽急?”他又擡头,盯着她问:“急着用?”
她点头,“说好给我的,况且是我签的名字呢!”
他点头,“确实是为你量身打造。”
这麽一说,更让人想得到,她上前一步,“是麽,是什麽!要不晚上我去拿!”
晚上来拿!他把她这几个字在心里反复过了两遍,“可以。”他沉声答应,看她高高兴兴坐回去,眼底波纹荡漾一下。
不过晚上没去成,退思对董事会准备工作预估不足,这晚准备和修改会议资料,一直忙过了午夜12点。
中岩因为晚上有饭局先走,半中间打电话回来问她,她还在比照文件格式,正垂头丧气,因为一开始没注意到,这时只好全盘重新来一遍。
12点多,退思走出办公室,去停车场开车,又接到中岩电话,“喂,领导!”她有气无力。
“还没忙完?”他明显疑问。
“我自己的问题,刚弄好。”她习惯性反思自己。
“太晚了,不行的话,你重新安排一下,叫总经办的人帮你一起弄。”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一遍,以後心里有数。”她坚持,加上要考董秘证,这是学以致用的难得机会。
这点上和他想法相同,他最初两年到公司时也是这样过来的。“那,今天还来拿伴手礼麽?”他斟酌着问。
“不了,太累了,改天吧。”
“也是,太累,就不适合了,好好休息。”
她也没力气深究他话里的含义,只想回家躺下:“多谢领导关心。”
“不客气。”
第二天退思也忙了个通宵,中岩早上走进办公室时,看见她趴在桌面上睡着了,他生气起来,径直绕到她身边,擡手想叫醒她,忽然不忍心,十点钟开始董事会,没法让她回去睡觉。
他落手,在她细密的发丝上,轻轻抚了抚。
直到达木总风风火火叫着“中岩”的名字走进来,退思才被吵醒,她有点儿头昏,坐在那儿缓和着。
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怔,才看清微信客户端上,中岩发过来的消息:冰美式,先喝一点,再复核一遍会议程序和资料。今天千万撑住,开完会,放你三天假,好好睡觉!
她转头,一杯冰美式正放在手边不远处,杯壁上布满细密的小水珠。她拿起来,喝了两口,头目清明,苦苦的浓汁流过肺腑,不觉得苦。
董事会几乎开了一整天,中午吃了简餐。会议决议整理,各项资料归档,退思因为精力太集中,也消耗得太大,脸上始终留着抹病态的亢奋。
从决议上看,中岩已经是绝对的大股东,没有争议;同时陈董也做了後续安排,在半年度财报出来後做人事变动,将中岩调整为公司总经理,和达木总的位置做调换。至此,陈中岩就是公司毋庸置疑的实控人。
晚上餐叙,中岩走前交代,“请庄主任配合小闫一起整理决议资料,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过庄悦这时怎麽可能真的帮忙呢,她配合地点头满口答应,但并不怎麽伸手。
退思明白,这时不帮倒忙就算是敬畏将来的总经理了,别做不切实际的期望。
于是又忙到凌晨。
隔天来时,中岩意气风发,扬帆起航的劲头;她揣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陈总早!”走进办公室。
他盯着她身形,隐约觉得似乎瘦了一圈,“昨晚又通宵了?”
“嗯,差不多!”她忙着开电脑,今天还有一脑门子的工作要完成。
他走过来,“给!”把咖啡递给她,他还没喝,冰块浮动,几粒小气泡。
“谢谢。”退思没推辞,接过来很流畅地擡手一股脑连咖啡带冰块一起倒进自己的杯子了,一气呵成。
他用的是他的马克杯,看她客气地还杯子给他,他抿着唇角,转身走了。